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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6章 番外过年（第2页）

小学早就放假了，聂斐然在电话中连连对耽误老师休息这件事讲抱歉，紧接着就开车赶过去——

等到了家委会办公室，除了班主任，还有三位家长带着小朋友在沙发上一起等，家长面孔稍陌生，但小朋友都是聂筠在学校的至亲好友，在家拿着班级合照一板一眼给他介绍过。

难道是在学校欺负同学了？

还是被欺负了？

他心中忐忑，上前，略微欠身：“您好，我是聂筠的爸爸。”

“聂先生，不好意思这么急找您过来，”班主任跟他握手，指了指桌子，直入主题，“是这样，上周学校搞游园会，班里小朋友交换新年礼物，怪我们没有提前跟孩子说清楚，礼物的价格只能在三十元内。”

“啊？“聂斐然摸不到头脑，反问，“聂筠送的不是普通的贺卡和发夹吗？”

“对，是贺卡，但发夹……我们有规定的，您看——”班主任面露难色，以为能送这种礼物的家庭是看不上几万块的小钱。

聂斐然猛然察觉气氛不对，连忙道：“您别误会，礼物是她自己包装的，我是真的没留意。”

一旁林宁的家长看起来有点生气：“那你们家也太不负责了，小学生怎么可以互相送这么贵重的礼物？我们也不懂，还是亲戚见孩子戴着问起来才发现的。”

聂斐然没什么脾气，一来一回对话，大概明白了，也顾不上计较，出问题就解决问题，有班主任在中间调节，虚心接受批评。因为礼物价值不菲，最后还手签了张归还收据。

看起来不是什么了不得的大事，聂筠大概率是无心之举。

回到车上，他摊开手掌，三枚粉蓝色的发卡躺在手心，不仔细看真没什么特别，就算依他从业者的眼光，仔细看了也还是发卡。但他刚用手机搜了一下这个从没听过的品牌，发现是某奢侈品下边新出的副线，不仅贵，还限量，消费门槛还是那套规矩，初级客户没资格，值钱的是品牌叙事。

问都不用问，这种东西只可能是陆郡给买的。

如今的他再不是学生时代那个面对经济鸿沟和阶级差距手足无措的聂斐然了，或者说，只要想，他也能消费得起，但他意识到，相似的问题投射到到女儿身上时，新的矛盾套了一层旧的壳，又产生了。

衣兜里手机振动，是陆郡，他按了接通——

陆郡这周在集团总部，两人约好分头行动，除夕前一起回老宅。

“然然，你去学校了吗？老师怎么说。”对方一听就在忙，打印机吐纸的声音持续不断。

刚才几个家长对他一通指责，他还没消化完全，所以语气听着有点心累：“没事儿，已经处理了。”

陆郡换了一边耳朵听电话：“怎么了？”

聂斐然毫无头绪从何说起，何况三番五次因为钱的问题互相解释实在不够成熟，为三只发卡的来龙去脉争吵更是无稽之谈，是挺伤感情的事。所以话到嘴边转了一圈，最后还是忍了回去，他答：“电话里不好说，你先忙吧。”

陆郡一听，意识到一定发生了什么，不过聂斐然不想说，他就没有步步紧逼，留足了空间。

－

接下去几天两人没通话，好像某种情侣间闹了脾气的默契，聂斐然猜陆郡已经知道事情原委，回想事情始末，他开始懊悔起那天通话时对陆郡态度不好，也攒了很多想法想跟爱人分享。

而约好一起回老宅，等到年二十八的下午，陆郡助理给他打电话，说陆郡航班延误，过去要后半夜，怕他久等，让家里司机先送他。

抱着点逃避的心思，聂斐然接受了这个安排。

到老宅，心不在焉地楼上楼下参观完，他再也忍不住，又给张卜打电话，得知陆郡已经下机场上了高速。

张卜工作上道，接陆郡授意，传话人当得合格：“聂先生，陆总大概两点到，在度假村留了房，换洗衣服没来得及备齐，要麻烦您明天让家里司机过去送一趟。”

别司机了，就自己吧，家里装修好的房间，长辈把床单被褥都换了新的，铺得无比整齐，大红被面绣游龙戏凤，还放了红睡衣红袜子，说是过年，却仿佛布置洞房，彻头彻尾上一代人的审美，聂斐然想让陆郡看个稀奇，干脆就没破坏。

度假村就是几年前地产商规划那个，如今已建成开业，距离不远，晚饭吃完他就散步过去。

陆郡套房定在顶楼，等待的时候他在沙发上睡了一觉，做了稀奇古怪的梦，醒来陆郡已经到了。

和聂斐然恋爱前，陆郡的生活几乎是全西化的，从没有过农历春节的习惯和需求，如今却为了过节披星戴月跨过两个城市。

聂斐然看他进门，西服外套拎在手里，里边黑色衬衣被穿得英俊倜傥，虽然面颊混杂些许倦色，眼神却从进门就没移开过，一直在自己身上。

－

别扭了一周，陆郡比他还期待见面，四目相对时，聂斐然喉咙干涩，仿佛一瞬间被击中什么，他不自然地站起来，第一件事竟然是想拉窗帘。

陆郡太熟悉这个人，害羞时候就会下意识当鸵鸟，会找着无关紧要的事物分担当下的尴尬。

其实没必要尴尬，毕竟他们的感情已经走到了更深更远的地方，任何一次争执矛盾，谁有理谁没理都不再是关键，所以他己甘当主动那方，走过去帮聂斐然一起拉上，然后搂着他转过身，拥抱，接吻。

也示弱——

“宝宝，别不理我，我想跟你说话。”

聂斐然没出声，更加用力地回抱他，是情侣小别后再正常不过的反应。

没生气，也没被爱人推开，陆郡这才更大胆一些，手臂环在他腰间收紧，手掌安慰似的轻轻在后背拍，两人跌跌撞撞，从窗边挪到沙发，路上碰翻了一只空花瓶。

被陆郡打横抱在怀里亲了很久，聂斐然慢慢才不发抖了。

陆郡等他再平静一些，试探地问：“先解决问题还是？”

“先做。”

聂斐然不容置疑地捧着他的下巴压了上去。

【作家想说的话：】

新年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