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鹤楼并非孤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护城河,景色极佳,一向是京城中游人登高饮酒的所在。
雕檐映日,画栋飞云。碧阑干低接轩窗,翠帘幕高悬户牖。
消磨醉眼,倚青天万叠云山;勾惹吟魂,翻瑞雪一江烟水,白苹渡口,时闻渔父鸣榔;红蓼滩头,每见钓翁击楫。
楼畔绿槐啼野乌,门前翠柳系花骢。
酒楼外人声嘈杂,喧闹非凡,小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
楼宇内女子艳丽,琴奏舞曲甚是美妙,吸引众多食客欣赏着。
二楼雅间内,紫檀如意纹马蹄桌,外罩青缎销金桌帏。
先是十菜五果开桌,又上了些定胜茶食、糖缠簇盘之类的看菜,紧接着才上是正儿八经地吃用菜。
宝坻银鱼、淮扬干丝、湖州莼菜、太仓清笋、临江黄雀……八方风物,四时荟萃。
邱予初侧目盯着楼下食客如织,端起茶杯轻酌。
“扣扣……”门外响起急促的敲门声。
邱予初心下疑惑,快步跨到门口打开。
一小厮焦急的眉眼紧紧盯着邱予初,邱予初明白过来,让他进屋,确认四下无人才关门。
“怎么了?”邱予初看着小二有些焦急的脸色,心下狐疑。
“小的没有接到您说的两个人!”小厮垂跪在地上。
“这是怎么回事?”邱予初面色一变。
“小的按照您的吩咐,去码头接人,到了之后船家说他们已经走了,小的没有找到……”
邱予初面色凝重,踱步到窗边,心下有了盘算。
转过身开口问道:“你知道最近京城里有什么重大案子吗?比如杀人越货之类的?”
小厮抬起头,认真回忆。半晌,眼神一亮,“最近,附近乡镇有流寇劫财,好像有很多人家都被洗劫一空,官府到处悬赏提供线索的人……”
邱予初眉眼舒展开:“好!你去官府报案,就说到码头招揽客人,好像看到流寇模样的人往逃窜……”
小厮瞬间明白过来:“是!小的这就去办!”
“等下!其他一概不说。懂吗?要不然……”邱予初眸光一凛。
“小的明白!”小厮推出房门。
他们会去哪儿呢?魏迟应该不会主动离开,难道是虞子安把他带走了?应该也不对!虞子安还未拿到剩下的银子,这样做不划算!
莫非是有人截胡?
城郊的一户农家院子里,门口站了两个大汉。
其中一个抱怨道:“咱们就在这鸟不拉屎的地方看守这两个人,真是晦气。”
“哎!有什么办法?”另一个附和道。
屋里炕上,虞子安缓缓苏醒过来,这是……哪儿?
旁边的魏迟叮咛一声,继续沉睡。
“喂喂喂……醒醒!”虞子安用胳膊蹭了蹭魏迟,低声说道,“快醒醒!小子。”
魏迟听到呼唤,慢慢睁眼,心下一惊,“这是哪儿?”
“不知道,咱们着了别人的道!”虞子安有些懊悔,为什么不再谨慎点?
“小子!你感觉怎样?”
魏迟开口,含着沙哑的声音说道,“没事!我们怎么离开?”
虞子安坐起身来,盯着窗户查看,“门口两人不成问题,就是不知道还有没有同伙。”
“话说回来,你亲戚让你在哪儿等她?”
魏迟思忖半天:“她让我在码头等着,有人来接应我。”
虞子安皱眉:“那这一波人又是谁?”
魏迟摇头。
算了,赶紧找机会逃出去才是上策。虞子安动了动被绑得结结实实的双手,从袖中抖出一把小刀将绳子割破。
然后也给魏迟解开绳索。
门外传来一阵喧闹声,虞子安竖起耳朵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