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井锦的口中,仲阳夏听见了那场意外的另一个版本。
“这得从头说起,你知道的,林雨生很厌恶我,却和井庄从小就要好。”
初见时,仲阳夏气度不凡,又是井锦从z市带回去的人,一看就是个富二代。所以林雨生想方设法地接近,想要寻找机会捞一点好处,也好给井锦添点堵。
恰好撞见井锦和仰文轩的地下恋情,林雨生抓住了机会,成功挑破,使得仲阳夏孤立无援,方便他勾搭。井锦和仰文轩一离开,更是天赐良机。
“我看起来很像傻子?”仲阳夏冷笑,“那么容易勾搭上?你的说辞漏洞百出。”
“是。”井锦没有否定,“他发现你很难接近,况且因为我们的离开,你也立刻会走,所以,他不得不使用阴招。”
“什么阴招?”
“僵僵糜。”
夕阳沉没,小酒馆的空气中弥漫着淡淡酒香,柜台后的老板轻轻地擦拭着酒杯,动作缓慢而轻柔,只有隔了几桌距离的客人轻微的交谈声在这安静中若有若无地响起。
仲阳夏眉心猛跳两下,把玩烟盒的动作突然停下。
井锦注意到了,语速变得快了不少,“僵僵糜早年经过大规模的消杀早就销声匿迹,为何那么巧你会被咬?”
仲阳夏脑海里回想起僵僵糜奇形怪状的模样,以及当初因为它而失去知觉的腿。
“很惊讶吗?其实并不奇怪,林雨生家里世代行医,你应该不知道,在我们那里,土医师还有个别称……”
“——蛊师。”
村里没有人知道林雨生对于家传的医术到底学到了几成,平常他也只卖一些治疗普通病症的药,实在看不出水平。
但倘若他得到真传,那么想要养几只僵僵糜,再简单不过了。
“你被僵僵糜咬伤无法离开,在荷花塘那个地方人生地不熟,又只跟他有过交集,他便顺势开始照顾你。”
随着时间推移,林雨生原本只是想捞好处的心逐渐变得贪婪,他有了更大胆的想法:和仲阳夏谈恋爱,换取更大的利益。
“你没发现吗?他不择手段地要和你迅速处出感情来,若是真的喜欢,又怎么会不顾你的意愿呢?”
设想总是很美好,只是林雨生没有想到无论他怎么努力,仲阳夏还是一点都不喜欢他,甚至巴不得立刻离开荷花塘那个地方。
眼见着一个月的时间马上就到了,林雨生根本没有把握能和仲阳夏有以后,倘若仲阳夏回到z市便销声匿迹,那他这么长时间的努力付出就白费了。
所以,他和井庄商量出了一个办法。
那就是演一出戏,设计让仲阳夏背上火烧灵庙的罪,由林雨生来告发并抓住仲阳夏立功。
此事不小,必定会惊动警察,这时候仲阳夏家里就必须得出面解决。而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给予一大笔赔偿,赔偿款便可以用来重修老灵庙。
这个办法并不光彩,所以林雨生和井庄原本计划是悄悄进行,只关键的几人知晓,但是依旧出了意外。
中途,井庄发现林雨生对仲阳夏动了一点真感情,并且之前林雨生一直不肯承认和仲阳夏发生过关系,实际却并非如此。
井庄喜欢林雨生多年,愿意合伙帮忙的前提就是林雨生依旧清白,两人关系升级近在咫尺。以至于突然发现这个噩耗,他内心震怒不已。
于是井庄临时叛变,告发了林雨生与补呃私通。
所以才会有那天早上的事。
井庄要仲阳夏付出惨烈的代价,也要林雨生品尝被背叛的滋味,且永远也不能离开荷花塘。
“东窗事发,事态严重。”
井锦摇头说:“完全脱离了林雨生的掌控,他的确是在这件事情中才知道自己阿灵的身份,但已经无法挽回。并且在这个时候他才发现,你好像并没有想象中的有钱,家里也没有人管你。”
事已至此,只能寻求其他的退路。
“荷花塘确实是待不下去,但留在荷花塘受默,这辈子才是真的完了。所以,他请求他的阿妈出面,解决了事情,并且将你们捆绑在一起。”
所以,林雨生要跟着仲阳夏离开荷花塘,来z市。
“因为他还有另一个愿望,或许你曾经听说过,林雨生一直想有一套自己的房子,然后开一家属于自己的中药店。”
这个愿望看起来比较普通,但是对于只有高中学历的林雨生来说,却是异常艰难。
他无人相助,光靠农作物收成,不知何年何月才能实现。
起初林雨生只是想开在镇上或者县里,但是事发之后,他的胆子大了很多,要是能在z市这样的大城市扎根,不是更牛吗?
“所以他像跟屁虫一样黏着你,一直追来了这里,妄图傍着你,榨取利益。”
说到这里,井锦暂时停下,问老板要了杯酒。
仲阳夏也在这个间隙,抽出一支烟点燃,眯着眼看渺渺烟雾上升、消散。
“如你所说,那他应该已经成功了,怎么还不走?”
这些年,林雨生账户上已经存了不少钱,重修灵庙根本不成问题,要开一家小小的中药店也不算困难。
“因为他想两个都实现,但是不够了。”井锦拿起酒杯抿了一口,缓缓地说:“阿灵犯了这么大的错,重修灵庙已经不够达成他重回荷花塘,把林父移葬的条件。”
所以,最好是能作出什么惊人的贡献。
“你可能不知道,荷花塘几百年前,有一味蛊十分神奇珍贵,是用来捆绑族人结合,不融外血的关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