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易禾喘着粗气,从包中摸出矿泉水拧开猛喝一口。
“咳咳——咳咳咳!”
这一口水倒入口中,崔易禾被呛得不行,忽然一只手轻轻在她背上拍着,帮她顺着气。
“好些了吗?”徐书禹弯腰观察着崔易禾的表情。
崔易禾咳地满脸通红,已经梗着脖子看向徐书禹,她忽然想起,在几个月前的那个夜晚,徐书禹也是这样轻拍她的背帮她顺着气,当时的她趴在徐书禹身前,整个脑袋都埋在他的怀里。
只是在那个晚上之後,二人的关系就疏远了。
这分明是她的计划,这分明是她期望的,是她想要看见的样子。
现在的他们依旧是朋友,只是没有再像之前那样密切,这不就是她计划中女配和男主最好的距离吗?
那她在闹什麽呢?
因为徐书禹在长途大巴上没有和自己坐在一块就生气了?可徐书禹又做错了什麽,他们明明只是朋友。
崔易禾想起从小到大自己交过的那些朋友,有许多都因为自己任性妄为地胡乱发散脾气而被逼得疏远了,她不应该再这样了。
她不希望再有朋友与自己疏远了。
她不想和徐书禹断了这份友情。
于情于理,她都不应该闹脾气。
咳嗽间,崔易禾想通了一切,她顺过气後直起腰,唇角轻轻朝上抿道:“谢谢。”
徐书禹似是没想到她会道谢,脸上的表情空了一瞬才恢复笑意,他问:“接着爬吗?”
“爬,老话说得好,来都来了。”崔易禾看着山,咬牙切齿。
这反应逗笑了徐书禹:“好,一起。”
景色如画,他们已经掉队许久,前前後後的石阶上只有他们二人,少男少女并肩朝山顶方向走去,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洒下,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道道金色的轮廓。
“咔嚓——”极小的声响从山林间传来,一个男人躲在树後收回手机操作了起来。
一张照片被发送了出去,那人打字[报告老大,在玉辽山。]
男人发完消息後便继续盯着二人的背影,绕着小道尾随着二人,过了一会手机中才收到消息。
[继续盯着。]
*
崔易禾千辛万苦气喘吁吁地爬到山顶,手中的矿泉水已经被她喝空,她弯着腰,手中拄着一根不知道从哪里捡来的树枝。
“崔易禾,你看。”徐书禹的手遥遥指向一端。
崔易禾顺着那个方向望去,青瓦白墙错落有致,整个古镇被一条河流蜿蜒穿过,站在山顶俯视,古镇似徐徐展开的古画,铺在衆人眼前。
恰是夕阳西下之时,落日馀晖更是给那些古建筑染上金边,整个玉辽古城像是上天的藏品,美得惊心动魄。
崔易禾忽然理解了为什麽一座山是玉辽最火热的景点。
口哨声响起,打破了崔易禾的沉浸。
“集合——同学们集合了!”导游挥着旗子吹着口哨。
同学们从四处冒出,一下便挤满在导游面前的观景平台,崔易禾与徐书禹也被拥在其中。
同学小声交谈的声音响起:“你买到那个学业符了吗?”
另一同学哀嚎:“这玩意怎麽还限量,我去的时候最後一个刚好被人拿走了。”
崔易禾眉心微动,她转头去看观景平台後面不远处的听松观。
姜清风刚刚说过,听松观求学业很灵,而徐书禹考试带花生柿饼,崔易禾知道徐书禹也迷信这些。
他应该也会想要听松观的学业符吧,早知道自己就爬快点了。
崔易禾有些自责,明亮的眼睛变得黯然,眉心也微微拧起。
她的衣摆被人轻轻扯动,这才回头,只看见徐书禹正盯着她看。
“这副表情是在想些什麽呢?”
崔易禾看着他,眼中的自责未散:“你想要听松观的学业符吗?”
骨节分明的食指按在崔易禾的眉心。徐书禹微微使力,将崔易禾的头朝後一推,声音带笑未见任何遗憾:“我要那东西干嘛,我难道没有这些东西就考不好了?”
方才这动作将她心中的自责推散了七七八八,崔易禾揉着眉心,她的腮帮子微鼓:“真的?”
“比珍珠还真。”徐书禹别过头,“你朋友找你,过去吧,我也要找我朋友去了。”
崔易禾转头,对上姜清风的视线,她轻声说好,便挤过人群朝那边走去。
她忍不住回头,恰巧看见徐书禹看向听松观的方向。
他果然还是想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