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黎之大概听明白了他的意思,拿起了另一个扳指。
姜白野却缩回了手,警告道:“你还有最后一次机会,要是给我戴上,我就是你的人,你就得对我负责一辈子了!”
陆黎之浅浅地勾了下唇,抓住他的手,用了些力气,穿进他的左手拇指。
别的不说,姜白野的尺寸把握得极好,两个扳指都做得非常合手。
陆黎之从未在身上戴过那么多东西,但还是一一将玉钗换下了头上的发带,玉佩戴在胸前,小葫芦挂在腰上,印章也是随时可以用,书法画作,以后他所有的作品都会多印一个印章。
陸潜安印。
潜安是他的字。
原本他就打算刻一个,现在刚刚好,所有东西姜白野都为自己准备齐了。
等他再发现那青缎上的刺绣和木盒的手艺,偶尔跟姜大柱来往,他知道这种木头有多珍贵,是姜大柱一直没舍得用想要收藏起来的。
闻着那礼盒里传出的奇特厚朴香味,陆黎之心静了片刻,忽然产生一个冲动。
告诉他,自己的秘密。
嫌弃也好,古怪也罢,这一刻,他想对姜白野坦诚一切。
陆黎之取出了笔墨,手却有些不可避免地轻抖,像是直面自己最不想提起的疤痕和伤痛。
陆黎之一直没怎么想起过他的母亲,并非不爱,而是复杂。
那人视他,就像是怪物一般,生怕他泄露了秘密被抓去当成妖怪当众火烧,便要他死守秘密,甚至庆幸过他是哑巴……
陆黎之现在的思想当然并不觉得有那么夸张,幼时却在母亲的恐惧中同她瑟缩成一团,以致于,就连他最亲近的父亲都不知他是这般特殊的体质。
那人同样怕自己无法替陆家传宗接代,父亲会另娶,她是如此的爱着他,也爱着自己这个唯一的孩子。
但,爱又不是那么纯粹,导致陆黎之保守这个秘密已经成为本能和执念。
现在挖开这个秘密,拔出萝卜带出泥,牵扯出一片伤痛。
等他回过神来,白纸变成一团墨渍。
“黎之想写什么?”姜白野看呆了他半晌,这样的陆黎之让他心动不已,“时间不早了,我们早点休息吧。”
“休息”二字被他嚼出万般滋味。
陆黎之却沉了眸,坚定要告诉他这个秘密,提笔便写出——我的身体很不一样。
“咚咚咚!”敲门的声音骤然响起,一下子打断了陆黎之的思路。
“陆案首,您方不方便,小人是来收盘子的。”
姜白野的第一反应就是躲起来,虽然这家客栈现在没什么学子考生了,但还是有可能对他名声不利。
事实上,一般人看见屋子里有两个男人,通常都不会多想,姜白野这是做贼心虚了。
陆黎之也不忍心让他这样,将纸揉成一团,拉他坐在桌边,放小二进来。
小二看到还有其他人在,连个愣都没打一下,只是看到陆黎之对着烛火烧着一张纸有些奇怪。
姜白野也不知他在做什么,黎之忽然变得有些严肃和紧绷。
陆黎之觉得用纸写的方式不太安全,万一泄露出去,他科举当真是考不成了。
他让小二送些热水过来洗澡,待会,便让姜白野……亲自看看吧。
想到这,他浑身都有些僵硬和不自在。
“黎之,你到底怎么了?”姜白野见他手不是手,脚不是脚的样子,有些好笑,“我们好像到现在都没有亲亲?”
姜白野也是欠得慌,见小二没有多想,他第一反应不是安心,而是不爽,心道这都不怀疑,这都没发现?
他俩之间已经淡成这样了,没有气氛了吗?
陆黎之正蹙眉走着神,被姜白野一把拉坐在腿上,急切不满,也是想要转移他心神的吻铺天盖地袭来,深入浅出地勾引。
陆黎之想到刚才小二离开前没有关好的门,头皮瞬间一炸,推搡了两下,没推开,只想着赶紧亲完免得人过来。
双手主动圈住人的肩头,随着他翻江倒海,时而化被动为主动,时而又累得任他摆弄。
只是还没等到小二送水过来,外面却响起了下午才听到的那两道声音——
“哈哈浩成兄,人家都说,现在翰墨阁不仅抢了酒楼的生意,连青楼的生意都抢了,听说易老先生忙不过来,都已经打算收徒了,你说我去拜师怎么样?”
声音越来越近,伴随着脚步声,陆黎之后背顷刻冒出一层冷汗,即便不是因为喜欢男人,可能被陌生人窥伺两人如此的一幕,也让他难以自持。
姜白野被他不客气地咬了下,反而更来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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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他俩以后是同窗啦。
每次都不敢深入写,需要插入一点别的事情打乱氛围,哎,哭唧唧。
本文关于秀才这里,有点私设,和现实中稍有出入,大概是院试结束后只是取得生员资格,不分廪生、增生、附生,须得入了学后,秀才在学校里进行考试(岁考),然后排名分等级。如果长时间考得不好,秀才的功名也是会废弃的,除此之外,可以通过每次考试来升等级,由附生升为增生、再升为廪生这种,成绩优者才能参加乡试,否则学校不会轻易让你去考乡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