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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夜小说>我才不想做家务作者 > 第九章我的妈妈无家可归(第2页)

第九章我的妈妈无家可归(第2页)

林越道:“有什麽不同意的?我妈在这儿,又收拾屋子又做饭的,许子轩欢迎得很呢。”

林越要爸爸别着急,真替她和妈妈着想,就温言软语,和妈妈认个错,重归于好,以後两人好好过日子。否则他整天冷若冰霜,叫妈妈在那个屋子里怎麽待?林志民心里有点後悔,却嘴硬,坚持说他没错,雪华不把那二十万讨回来,他俩就没完。跟着他问林越雪华要住多久,林越没好气道:“既然这样,她现在无家可归,我就是她的家。我在哪儿,她在哪儿,当然是和我一起住进许家啦。”

林志民道:“就算小许没意见,他父母同意吗?”

林越一阵心虚,跟着更加生气。爸爸这样前後夹击,誓叫妈妈无路可走,难道叫她露宿街头吗?一定要逼得妈妈给他下跪磕头,痛哭认错,才能解心头之恨吗?

她冷冷道:“爸,别再说废话了。现在这个问题是我和我妈需要解决的问题,不是你的问题。”

林越气恨恨挂掉电话,她确实担心许子轩父母有意见,妈妈未来何去何从,她也挠头得很。她突然有个荒诞的想法,她和许子轩的小家其实特别需要一个保姆,专门做家务尤其是做饭。妈妈现在的付出超过一个高质量住家保姆,住家保姆不但要包吃包住,还要给工资呢。而他们俩没给工资,妈妈还睡沙发,已经亏大发了。

但,难道去和许子轩商量,让妈妈以家务换取栖身之处和一日三餐吗?准丈母娘化身全职保姆——这无论如何说不出口。天哪,为什麽操持家务者是外人时,你就要付出一大笔钱。而一旦是你的亲人或者伴侣,那家务就突然变得一钱不值。如果你想一五一十算清楚,整件事情就立刻变得令人不快,连带你的品行也充满拜金色彩呢?

林志民通完电话,坐在沙发上发怔。那股後悔在心底越扩越大,让他不由嘀咕起来,难道这回对雪华真的太过分了吗?但他也没想到雪华会离家出走呀?为了抵消这份心虚,他起身,走了两步,他没错,妻子是个吸血鬼。这年头,二十万多难挣呀,他凭什麽帮大舅哥养儿子?想到“帮别人养儿子”这个点,林志民真的生气了,瞪起眼睛。雪华把两人的血汗钱白白地送出去给她的侄子,还跑去骚扰女儿!这个女人,活了一辈子,越老越愚蠢。林志民气恨恨地叉起腰,想个什麽办法把她弄回来才好呢?

林越没想到,她的担心在接到爸爸电话的第二天就变成了事实。雪华这天中午刚刚从菜市场采买归来,在给自己做简单的午饭,周明丽突然来了。

周明丽一直担心林越和儿子的相处模式,更记挂着儿子的轻微脂肪肝。脂肪肝应该少吃肉和重油的菜,但那样她又担心许子轩营养不够。偌大一条一米八五的男子汉,也不能一点荤腥都不沾,何况许子轩一直好吃,挑嘴。他单身的时候,即使是单住,周明丽也会隔三差五上门给他做点好吃的,恨不得化身营养学专家,把儿子捧在手心,照顾到每一根毛孔。如今她视如珍宝的儿子交到了林越手里,林越却视他如草芥,让他东一顿西一顿的像个光棍。周明丽每每想起这件事,都心如刀割,却又无计可施。许子轩交到哪个女孩手里,能像在她怀里一样安全呢?她只能时不常地上门来检查一下,提点意见。但许子轩又不让她和林越正面交涉,她只能趁林越不在家的时候,把自己买的高档食材带过来,顺便检查一下卫生和冰箱里食品的情况,以备及时提出意见,隔山打牛,叫许子轩间接传达给林越。

周明丽一般趁午休时候来,她知道中午小两口肯定不在。这天,她掏钥匙开门,雪华因在厨房开着抽油烟机呛锅,一时没听见声音。周明丽见厨房有个中年女人,以为是许子轩叫的保洁,探头一看,雪华正好擡起头来,两人打一照面,都吓了一跳,认出对方。

雪华强笑道:“亲家母,你好啊。”

周明丽也笑着,带了点狐疑,走进厨房,并不以亲家母回称:“你好啊雪华,你——什麽时候来的?来了怎麽也不和我们说一下,大家见个面,吃个饭呀?”

雪华尴尬,含糊:“来了一阵了,来看看闺女,看看小许,过几天就走了。”

周明丽把给许子轩买的东西放进壁柜里,看到锅里呛了葱花,另一口锅里煮着面条,雪华忙说中午做个简单的面条给自己吃,晚上给两个孩子做会丰盛许多。周明丽听着高兴,又提醒雪华,许子轩有脂肪肝,不能吃太油。雪华说知道,会注意的。两人走出厨房,边说着,周明丽手习惯性地一抹沙发边桌,发现一尘不染,知道肯定是雪华干的,赞她勤快,雪华笑着谦虚。两人扯了一阵家常之後,周明丽就回去上班了。

晚上下班,照常是一桌丰盛的晚餐。吃着饭,雪华说周明丽中午来过,林越一怔,问她来做什麽。雪华说送了点水果还有海参来,一边说一边暗暗看两个人的脸色。许子轩暗暗叫苦,过往母亲都是趁林越不在的时候来,每次送完东西他会跟林越说是快递送来的,这回因为准岳母在,就把这事撞破了。周明丽有这小家的钥匙,但论理来说,林越住进来之後,她做为准婆婆,不该随着自己的心意,不打招呼就掏钥匙开门,可这话怎麽和母亲说呢?这房是父母买的,目前还在他们的名下。

父母的房,自然是想怎麽用就怎麽用了。父母和他是亲人,但对林越而言却是外人;雪华和林越是亲人,但对他丶对他的父母而言也是外人。内人,外人,这关系,到底怎麽去理顺?

三人谁都没说话,接下来的晚饭突然不香了,气氛沉重。吃完许子轩要去洗碗,雪华死活不让,收了东西去厨房。听着厨房的流水声,林越心里堵得慌。难道未来住到那个婚房里,准婆婆也会留把钥匙,随时不请自来,带着检视和窥探吗?

许子轩道:“我会让我妈把钥匙交出来的,以後她再也不能不打招呼就上门,你放心吧。”

许子轩憋了一肚子火,第二天一早在单位给周明丽打电话,要她把钥匙送过来,以後要来必须提前打招呼,林越会不高兴的。周明丽又愤怒又伤心,这房是我们的,怎麽能叫偷偷上门呢?

许子轩道:“妈,你是不是控制欲太强了?换位思考下,如果你是林越,说好了,这房是给我们住的,结果未来的婆婆总是隔三差五不请自来,掏钥匙开门,你不会感到隐私被侵犯,没有被尊重吗?”

周明丽怒道:“你个臭小子,还没结婚呢就胳膊肘往外拐。张雪华没事儿跑到这小屋子里挤,你就没有感觉隐私被侵犯丶没被尊重吗?我问你,不年不节的,她跑北京干嘛?”

许子轩已经猜到林越爸爸和妈妈感情出问题,也猜到准岳母未来没准儿需要长期和他们住,想让母亲接纳这一事实,索性道:“告诉你,她妈暂时不走了。”

周明丽大惊:“不走,什麽意思?”

许子轩不耐烦道:“我猜她和林越她爸出了点问题,具体什麽情况,我们做晚辈的也不好追问。总之,她是林越的妈妈,林越的家就是她的家,她想住下,我总不能赶她走吧?而且她在抵两个保姆,家务有人做,衣服件件熨烫过,每天我们都吃得可好了,再也不用吃预制菜了,你不要再操心了。”

挂了电话许子轩想,女人总是意气用事。如果请一个像准岳母这样勤快丶干活质量这麽好的住家保姆,管吃管住他还要给开至少六七千的工资,每周末还得让她休息一天。母亲永远算小账,可笑!他苦恼地揪住头发:为什麽不能全款买个自己的房?这样就不用夹在媳妇和母亲中间受折磨了。

周明丽根本坐不住,中午直接打了个车上门。雪华见她又来,吓一跳,情知这回来意不善。周明丽把房门钥匙掏出来,放在桌上,轻轻推到雪华面前,语重心长,推心置腹,意思是,她从此不会干涉小两口的生活,再也不会不请自来。但是,雪华是不是也该有这样的觉悟?这麽小的屋子,小两口住正合适,三个人就太挤了点。林越和许子轩的婚房正在装修,那里虽然大,但那是婚房,别人住就更不合适了。做长辈的,要有为晚辈生活考虑的觉悟,对不对?

雪华完全明白周明丽的意思,脸上阵阵发热。“来北京帮女儿筹备婚礼”是情急之下的托词,其实来北京到底干嘛,她根本没想好。住了几天之後,她意识到这非长久之计,迷茫中渐渐萌发去打工的想法。这想法越来越清晰,但迟迟无法实践。二十多年没在外上过班了,而且现在大环境这麽不景气,大学生都找不到工作,她这个岁数了有什麽工可打呢?无非保洁丶保姆丶超市导购之类的活儿,又上哪儿去找这种岗位呢?太难了!北京像个汪洋大海,该往哪儿游呢?她抱着女儿这块浮木,随波逐流,能拖一天是一天。

雪华不能回老家去租房丶打工,城市太小了,很快人们便会知道她在家享福一辈子,老了居然被丈夫赶出门去,不得不沦为打零工租房住的可怜人。在北京待着,却可以解释为因为想帮女儿筹备婚礼。但此刻,雪华再也拖延不下去了,周明丽就像海面上打远处卷来的一个大浪头,把抱着浮木漂流的她猛地打翻,再不拼命游,就要被淹死了。

雪华道:“放心吧亲家母,我这周末就会走,不会一直赖在这里的。”

周明丽出了口恶气,稍放了点心,转身想离去,又回身叮嘱雪华:“咱们见面这个事,最好别和两个孩子说。我们当长辈的,要避免挑起矛盾,您说呢?”

雪华拼命点头,周明丽满意而去。

下楼时周明丽琢磨整个过程,又一次觉得自己明智。林越这个凤凰女,嫁妆微薄不说,居然还想把母亲陪嫁过来。哪有结婚後随身携带娘家的道理?她又气,又後怕,又得意自己的处理。她小镇出身,一路拼杀,全凭了这眼观六路丶耳听八方的机警,才得到今日富足的生活。雪华住进来,也许并不会怎麽样,毕竟産权都在许家,但谁知道呢?有一就有二,进攻才是最好的防守。张雪华今天能住在这小房里,明天就会跟着女儿住进万柳那个大房里。自己都舍不得住的好地段的大房子,装修得漂漂亮亮的,难道未来要便宜别人的妈妈?

雪华呆坐在沙发上,还没缓过来劲,林志民发来一长串的微信语音,痛骂她不懂事,给闺女添乱,要她立刻滚回家。再忍几个月新房就下来了,大家再也不用相看两厌了。再不行,她回娘家住一阵,也好过不识时务地骚扰女儿的生活吧?

晚餐,饭桌上照例很安静,气氛依然沉重。夜深了,许子轩睡去,林越翻来覆去,睡得不踏实。迷迷糊糊间,她起身上厕所,推门一看,门外客厅里的沙发上,母亲不见了,手机却还在茶几上。

凌晨三点的小区,夜风微凉,座座高楼睡去,雪华坐在小区外的马路牙子上发呆。凌晨真好,她近来爱上了这个时段,此时心事可以袒露无馀,城市街头没有一个人,只偶尔一辆车匆匆而过。那样的行色匆匆,是回家吗?这麽晚了不回家,也是为几两散碎银子而奔忙的苦人儿呐。可幸亏有个家,可以供夜行人迫不及待地投奔,让辛苦有个奔头。

她呢?她来处已断,没了去处。该何去何从?

林越披了外套,四处找着,小区里没有。她越找越心慌,越找越火大,想着一会儿找到妈妈,要大吵一架。事情已经够复杂的了,妈妈为什麽还要火上浇油?就不能安静地待着,容她想出一条万全之策吗?下一秒林越又想转身回到屋里,和许子轩大闹一场,收拾行李连夜走人。准婆婆一定是和妈妈说什麽难听话了,妈妈才会这样在屋里无地自容。但最後林越站定,只想狠狠抽自己几耳光,是她无能,才让母女落到这样难堪的境地。她发誓待会儿找到妈妈之後,一定要连夜搬出去,不干了!婚不结了!租个房很难吗?她一直租房住,只不过回到从前的日子而已。

林越胸中怒火翻腾,脚下生风地走出小区,一眼就看到妈妈穿着白天的衣服坐在马路牙子上,一动不动地看着前方,前方什麽也没有。那背影叫林越窒息了一下,所有的火气都消了。

她跑到雪华面前,道:“妈,回家吧。”

雪华看着女儿,本想脱口而出“我的家哪里”,又意识到那样像是在责怪女儿。她张了张口,勉强笑了下,把涌到喉头沉重的酸楚咽了下去,温顺地起身。

林越拉着妈妈的手走在小区里,像母亲领回迷路的孩子,安慰道:“妈,你别想太多了,我明天就出去租房,和你一起搬出去。现在房租降了,就这附近的房,一居室,六千就下来了,放心,你女儿有钱。”

她坚定地朝雪华笑了一下,过于坚定,简直像咬牙切齿了。真好,她现在一个月能挣税後两万,租得起六千一个月的房给自己的妈妈。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一个月挣一万二和挣两万,差别非常大,足足多出八千可供辗转腾挪。八千,那是一个人的尊严呐——不,两个人的。她心里涌出对宁卓的感激,是他给她提的薪!同时又意识到,她现在挣得和许子轩一样多了。和他比她只是缺了房,可房是他父母买给他的,所以他也不算多能干吧?

雪华慌忙道:“你绝对不能这麽做,是我连累你,我做得不好。要不是我,你和小许过得好好的。你要答应我,不因为这件事和小许生气,否则我更没脸回去了。”

雪华盯着林越,要她做出承诺,林越只好放缓口气,道:“我答应你。”

母女默默走在黑暗中,走得很慢,尽量拖延回到那小屋的时间。

林越道:“我还是会去租房,给你住。你放心吧妈,我能安排好你。”

雪华道:“租房自然是要租的……北京也得有郊区丶有平房吧?”

林越不知道她是什麽意思,又立刻明白了,一时迟疑。

雪华道:“我上郊区租个小平房,应该很便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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