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赶紧抹掉,低头道:「没关系,没有的,她都没和我们说话不是吗?」
强笑了一下,又说:「走吧,还有案子要查。」
那笑像是不甚坚牢的彩虹桥,一瞬就消失了。
青萍本想安慰,然而萧冉一个闪身就冲进了风雪中,背对着她疾行,须臾没了踪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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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潜阁。
林忱坐在青瓜惯坐的小凳子上,手放在屈起的腿上。
她从外面带回寒意,扑飞的炉火驱不散,只有火光映在眼睛里。
漆黑的眼睛,红色的火焰。
你满意了吗?
她问自己。
像在同另一个自己说话。
冷漠伤害不了她,恨意也不够,唯有麻木的漠然。
既保护了自己,又一举刺中对方的心。
她拨火盆里的碳,火光先是一跳一跳的。
突然,那铁钩狠狠一挑,把灰与火挑得四散。
门口扒着的三个人心惊肉跳,赶紧各自跑了。
林忱把脸埋进臂弯里,一点也不满意。
她呼吸急促,心情像潮水那样退下又上涨。
这无法宣泄而出的情感在心中搅动,连先前在凌云殿那场激迫的谈话也被衬托得失色。
如此的心潮翻涌,只为对面而过时一个哀求的眼神。
这还不是一个绝望的陷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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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前夜,整个皇城如一只匍匐着的古兽之眼,沉寂在黑暗里。
再过三四个时辰,千层朱墙檐角上悬挂的明灯便会渐次亮起。
建康宫里,皇帝已经歇了。
明日要着的冕服整整齐齐地挂在木架上,其上的金银丝线与玉珠华冕在暗中依然流淌着光彩。
皇帝躺在帐中,侧身去瞧那身衣服,试图从年幼时模糊的记忆中搜索。
这样的衣服,他小时穿过。
但长大之後,却是一次都没有了。
此时,他翻来覆去地睡不着。
过了许久,才悄悄起身,唤了一声「礼安」。
没人回应?
哦,对,这人奉召去了凌云殿还没回来。
皇帝又提高了声音咳嗽了一声。
门轻轻开了,一名宫女提着灯进来,立在寝殿之外。
她见皇帝还没有睡,便问:「陛下可是有事吩咐?」
皇帝好一会没说话,望着她秀丽的面孔笼在昏暗中,轻轻招了招手。
宫女犹豫了一瞬,然而还是顺从地走了过去,跪在榻下。
皇帝翻了个身,俯趴在床上,找了个舒服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