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她还留存人性,她没有进一步引诱,只是抱着他,沈秋白想要一点呼吸的位置,于是用手掌轻压,她躺在床上,只有脑袋偏向他,沈秋白搂着她的後腰向他靠近,冷热交替,他也出了些汗,好在没有继续折腾,姿势固定,他也不再动作,缓缓呼吸,准备入眠。
可惜小鸟的声音又从头顶响起。
她问:“你们结婚多久了?是…很多年了吗?”
沈秋白觉得好笑,回了一个意义不明的轻音。
舒茉垂着睫毛,脚趾在他腿侧勾弄轻踩,她声音有些含混,“她怎麽说的…要和你离婚?还是要…分财産之类的?”
沈秋白摇头。
“也是…离婚似乎不是一个好选择。”舒茉真正在乎的也不是这件事。
半晌後,她问出了自己真正关心的问题:“你们多久一次?”
因为他们几乎是不间断的,除非太晚,但他的爱抚能弥补,他明显是喜欢这种事的。可人的精力有限,他…总不能和老婆也那麽多次,还和她那麽多次…
她突然发觉,她爱吃的东西也进过别人的身体…那太反胃了,甚至让她有些痛苦。她开始幻想他和妻子行事的场景,他也会这样花样频出吗?还是规规矩矩的传教士,机械一样的动到结束?她好像站在他们身边观礼,他身下的人没有具体的面容,身材也和她类似,胸大腰细,一想到那个场面,她就浑身酸涩,在极度的恶心与痛苦之间,她居然産生了一种奇妙的快感,让她忍不住继续询问下去。
“一周…还是一月?”
沈秋白笑笑:“一月。”
“一月几次麽!”她惊愕,也有点窃喜。果然,他更喜欢和她。
她忍不住笑了,埋在他的发里轻哼,“那你…会喜欢和她做麽?”
“和谁?”
“你的妻子。”她酸涩地说。
沈秋白笑了,他的嘴自始至终都没怎麽张开过,于是他摇摇头,舒茉先是愉悦,又是长久的空虚与遗憾,她为那个人感到不值,她甚至觉得那位很可怜,而自己的卑鄙无所遁形。
“那你有孩子吗?”舒茉追问。
“嗯。”
“…你有几个?”
“一个。”
“是女孩吗?”
“嗯。”
舒茉露出果然的表情。
“你的女儿多大了?她乖不乖?听不听你的话?”你也会像对我那样,耐心地教她读书,喂她吃饭吗?舒茉的嫉妒和痛苦又转移到一个小女孩身上,她幻想着那个孩子的身形,应该不大,三四岁吧!
她想到这,眼眶瞬间红了,她抓紧他的睡衣,低声问他:“她像我一样乖,一样听你的话吗?”
沈秋白却说:“不。”
这让她的眼泪回流,她压抑扬起的唇角,问:“…难道我更乖,更听话吗?”
他笑着点头。
舒茉踩踩他的大腿,短暂安静後,她又开口询问了:“那…你老婆怀孕的时候,你会和她做麽?”
沈秋白有些头疼。他摇头,舒茉抚着他的肩,语调飘渺地问:“因为你不想伤害孩子?还是她?还是…你不想吗?”
不想享用一个怀着你的孩子的女人,一遍遍确认那个事实吗?她总觉得他会这样做,他就是这样的…他干着怀孕的妻,而在她的幻想中,镜头顺着孕肚上移,她自己的脸裸露出来,舒茉一下心跳暂停。
她拧紧他的睡衣,眼睛看向他脸上的手掌印。因为想到这,她也想狠狠扇他一巴掌,她有些怨恨,可嫉妒丶怨恨都很淡,她抚着他的脸颊,发觉她根本不想打他,而能落下这麽重一掌的人,要麽太爱,要麽太恨。
她不知道谁能打他,他居然也允许对方打他。舒茉的心情很乱,她想知道真相,但又害怕那个真相,她不想知道他的家庭,更怕他拥有家庭,她本该单纯享受他带来的快乐,可又怕自己沉沦在这种快乐中,无法自拔。
就在她胡思乱想时,沈秋白向後挪了挪身子,他问:“在你心里,我就是会干孕妇的禽兽,是麽?”
“我没那麽说。”
沈秋白眯起眼睛看她,她觉得自己的一切都无所遁形,尤其是想到他做那些事的样子,她居然有些湿润…
他说:“很喜欢的话,下次圣诞,你会拥有一个绿色的毛线帽。”
“……”
舒茉浑身通红,她用恼羞成怒的目光上下打量他,他合着眼睛,捏住她的嘴唇,示意她噤声。
沈秋白睡着了。舒茉终于察觉她在发什麽神经。他哪来的妻女?他将这两个角色都变成对她的暗指,被戳穿的她突然无比急躁…原来在他心里,她是他每日都要亲近丶无暇顾及其他的情人,是他疼爱的乖女儿。舒茉只觉得要被他气昏过去,而自己的解读却像一股蜜浪,几乎要把她吞没,甜得令她窒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