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晨,苏子真在裴厉的怀里醒来,揉着眼睛擡头看,才发现裴厉早就醒了,正静静盯着自己看。
他们昨晚折腾好一阵子,苏子真到现在还有些疲惫,真不知道那家夥为什麽有这麽旺盛的精力,他不会累的吗,这麽想着,他也就这麽问出来了。
裴厉笑着在被窝里揉苏子真的腰,轻声说:“才做了两次,怎麽会累,你再睡会儿,我去打饭。”
苏子真羞恼极了,翻了个身闭上眼睛,再不理他,裴厉傻笑着去食堂打了两人的饭,回来一看,苏子真并没有赖床,已经收拾好了,在院子里鸡窝旁边摸鸡蛋呢。
“咱们现在每天能收四个鸡蛋呢,每只鸡都很胖,秋娘把它们养得很好。”苏子真捧着四个温热的鸡蛋给裴厉看,“你不在家这段时间,鸡蛋我都存了起来,我给你多煮几个。”
裴厉上次走之前,在院子里搭了个简易的小竈,这样他们烧水喝比较方便,也能煮个鸡蛋,下个面条,虽然慢了些,但作为夜宵加餐用还是足够了。
“那就多煮几个吧,你也吃。”裴厉去屋里揭开放鸡蛋坛子上的盖布,只见里面堆满了鸡蛋,就拿出来四个,让苏子真一并煮了。
苏子真看着八个鸡蛋直咋舌,他们现在生活是真的好了,竟然能一顿吃八个鸡蛋了,这可是员外爷也不敢想的事情啊!
鸡蛋煮得很快,用冷水过了一遍,两人就坐下吃饭,早饭有粥,还有几个小菜和包子,搭配鸡蛋吃,营养加倍。
裴厉细细跟苏子真说了这一趟的各种见闻,说起兰霜的病,又说起他们即将做的新生意。
“也不能一下子拿出这麽多棉被,太惹人注意了,山爷说他找人去村里组织村民做一些,按量给钱,十天後交货,到时候我再把咱们的东西放上去浑水摸鱼。”裴厉边吃边说。
他低头喝光了粥,也没听见苏子真的回应,奇怪看他,只见苏子真好像在神游天外。
“想什麽呢,小家夥。”裴厉捏捏苏子真的鼻子。
苏子真恍然回神,道:“那兰霜,真不容易呀。”
裴厉没想到他居然在想另外的男人,顿时醋意上头,不悦道:“病秧子一个,满肚子的花花肠子,有什麽好的。”
苏子真眨眨眼,道:“那你提他那麽多做什麽?”
裴厉:“?”
好酸的话啊!敢情这小子也在吃醋?
他大笑着把苏子真搂进怀里,说:“你居然在吃醋?放心吧,我裴厉不是那种花心的人,这辈子只认子真一个。”
苏子真红着脸,在他怀里啃鸡蛋,小声嘟囔:“你真的说了他很多。”
裴厉揉着他的发,轻声解释道:“因为他确实很厉害,我佩服这般厉害的人,仅此而已,况且这人让我感觉非常危险,生不起亲近之意,子真,你有没有想过,他为什麽会喊我裴先生。”
苏子真没反应过来:“因为你姓裴啊,有什麽不对?”
裴厉摇头:“我可从未跟他说过我姓裴。”
刹那间,一股冷意从苏子真尾椎骨直窜发顶,他结结巴巴道:“难……难道不是听别人这麽叫你?”
“谁会叫我的名字呢,队伍里的人除了喊我孙子就是喊我侄子的,也有喊阿厉的,却不会有人喊我的姓,我可是一直以巴县老李的身份面对兰霜他们的啊。”
苏子真下巴掉了一地,好久才说:“当真可怕。”
能执掌三军的人无论他看上去多麽羸弱不堪,都不会是简单的角色,裴厉并不排斥兰霜的狡诈,他既然选择了要和战乱中的一方站队,当然希望站的是聪明人那一队。
只是他的本心并不爱心眼子多的人,更喜欢和直率坦诚的人交往,比如苏子真比如裴家人,因此注定和兰霜不会太交心。
他又细细和苏子真说了这些道理,苏子真认真听着,听他说了许多,怕他口渴,还给他倒了杯水,顺便给裴厉带了一张纸。
“这是什麽?”
“是我写的文章,你瞧瞧。”苏子真期待着看裴厉接过那张纸。
裴厉惊讶不已:“这麽快就会写文章了?”
他打开那张纸,只见上面用规规矩矩的大字写了三五句话,非常简短,但确实是通顺的句子了。
苏子真见他惊喜,得意洋洋:“是我要孙先生教我的,日後如果我们相隔两地,不能常见面,我就可以给你写信。”
原来他只是在学写信而已。
裴厉心头一热,搂着苏子真亲了又亲,说:“我会尽快把一切都安定下来,我们再也不要分隔两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