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芙芝可算是不请自来,跳下墙壁,一溜烟的就跑到了亭子中央,一副瞻仰的模样望着蕴霖。
蕴霖本以为喊她过来少说也得磨合个几天,未曾想到这般顺利,看着女子英气蓬勃的面貌,赧声低语:“白小姐可是真心话,我真弹得这般好?”
白芙芝本就不是雅兴之人,现在有求于他,自然是顺着他的意来。
她果断点了点头,蕴霖甚是满意。
“那我从此只弹给你听可好?”
绥安第一美人,梨槿苑头牌,一曲百金难求,有钱都不一定能够听到的。
现在竟温婉可人,自愿一曲接一曲弹给眼前女子听。
这得气到多少曾经拜倒在蕴霖脚下的达官贵人们。
纤纤玉指作势又要开始抚琴,白芙芝急忙伸手压在他的手背上,阻止了他的动作,大可不必再弹了。
白芙芝讪讪笑道:“蕴霖啊,琴音高雅,琴艺金贵,我能先听几首,也是荣幸至极,改日你再弹给我听。”
手下肌肤如瓷,嫩的像是能掐出水一般,恐怕用力稍重了,都能摁压出红印来。
舒彦训诫犹在耳边,不能随意对男子有轻薄之举。
于是她躲闪般,即刻缩回了手。
接着再说上了几句好听的奉承话,便开始询问起自己来的目的。
“蕴霖你见多识广,想必知道蛊毒是什麽吧?”
直到听到了这句话,男子才知道她葫芦里卖的是什麽药,唇边浅淡笑意渐渐收敛。
他就说,怎的态度忽然一百八十度大转变,先前还不耐厌烦,後边立刻笑如灿花,就算街边杂耍变戏法的都没她变脸快。
蕴霖将搭在琴弦上的手,悄悄拢进袖子里,语气沉闷道:“白小姐也是为难蕴霖了,蕴霖天天待在阁楼里,世面见得甚少,怎知这些个玩意?”
别的不说,成了精的狐狸,在她面前倒是玩起了聊斋。
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可以隔三差五跑到乌黔城来?又是参加擂台比试,又是突然莫名其妙的搬到她隔壁院子里?
但是毕竟有求于他,不能说翻脸就翻脸,她并不理会蕴霖那套说辞,而是以“我有个故人”开头接着往下说。
“这个故人啊,与我感情甚好,从小穿一条裤子长大的姊妹,她如今身中毒蛊,我本对毒经也略懂一二,会点鸡毛蒜皮,可巧不巧的,这奇毒我从未见过,我舍不得我这个姊妹啊……”
说着说着,眼里甚至泛起泪光点点,丝丝忧愁溢于言表。
言语真挚动人,旁人若是听了,都几乎会感同身受哀叹几声。
可蕴霖在风月之地辗转多时,见过各种虚情假意丶天地可鉴的把戏,人心看的通透,俨然都成了精,这点小伎俩在他眼中还真没当一回事。
蕴霖虽不知白芙芝问这个究竟有什麽目的,可也不打算拆穿了女子,而是柔柔弱弱像朵娇花般主动靠在了她肩上。
白芙芝肩头一僵,皮笑肉不笑的任由蕴霖先倚靠着。
美人主动,她也没道理拒绝。
蕴霖眼中含情,不安分的眼神勾的人气息都好似要加快几分。
此情此景,花前月下,是个女人都得扑上去啊!
若是这还不扑,还是个女人嘛?!
可白芙芝就如那庙里的道人,心如止水,纹丝不动。
惹得蕴霖看她的眼神都颇是幽怨了几分。
他也不管女子究竟对他了解多少,她既然有其目的,那正好可为他所用。
蕴霖语气幽幽:“要是白小姐愿意成为我的妻主,那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意思如此明显了,可白芙芝却没再接话了,看表情诚然是不愿的。
他自是懂得察言观色,见到女子这副模样,心中免不了挫败之感,但还是继续添把火说道:“不仅这样,蕴霖所拥有的,财宝万千,地契房契若干通通都是妻主你的。”
他已打探清楚,白芙芝爱财如命,越多越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还能不上鈎?
果然,听到後半句时,女子神情明显有所松动。
那她岂不就是可以光明正大吃软饭,还可以坐拥美娇夫。
这换谁,谁不迷糊呀!
白芙芝终于深情款款的回望身旁的男子:“阿霖,在我心中你就是唯一,身外之物算得了什麽,你我之间的情分,真金也不换。”
也不晓得哪里有什麽情分了。
她伸手将蕴霖脸颊边散落的几缕发丝,动作温柔的帮他勾到耳後,继续柔情似水娓娓说道:“阿霖可否告诉我,该去哪里寻得妙手解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