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只是梦。
嘉莱如释重负般深深吁了口气。
她刚居然梦到露霜难产去世。
当她从医生手中接过孩子的那一瞬,嘉莱双手被鲜血染得通红,就像沾上红色油漆,怎麽洗也洗不掉。
床上的露霜艰难扯唇,露出抹欣慰的笑容,就是这个简单得不能再简单的动作耗尽了她最後一丝力气,甚至还没来得及看孩子最後一眼,她头往一侧偏,手臂缓缓落下。
这梦太可怕,也太逼真,她需要时间来缓一缓。
嘉莱记起来了,露霜上大学时,结交了一个混社会的男朋友,没有正经工作,惹得全家反对。
露霜平日最听白泽的话,但那时白泽的话也不管用。
她没少听兄妹俩为这事打电话争吵。
如今已经过去七八年,也不知两人断了没,嘉莱想问问白泽。
可是白泽呢?
他去哪了?
她下意识想喊白泽名字。
房间没开暖气,嘉莱全身冷得发抖,厚重的黏腻感如同电流般全身循环,唤醒了沉睡的记忆。
原来,他们又分手了啊。
明明才过去几小时,她就已经忘记了。
如若不是她独自躺在这张冰冷的的床,她甚至还以为,两人还像往常一样。只是他有事出去,自己早早睡下,但在睡意朦胧之际,只要一睁眼,就能听到那声缠绵悱恻的莱莱,然後她就被卷入那个温暖的怀抱。
灯的开关就安在床头板上方的墙面,嘉莱稍微用力向上按,房间便恢复明亮。
在黑暗处待久了,乍一接触强光,嘉莱阖上眼皮,等到差不多适应,她下床去洗澡。
脚刚着地,一股眩晕感紧接而来,周围没什麽东西支撑,她重重跌在地板,身体某处泛着疼意,但具体哪处,她却说不出。
似乎是跌疼了,嘉莱眼角淌下几滴泪,一滴滴落在木地板,逐渐止不住,连成小珠,汇成一小滩。
奇怪,她为什麽会哭?
这眼泪又是为谁流?
沉思疑惑间,电话不合时宜响起,是江梦。
嘉莱抹了把眼角,接起电话,喊了声妈,声音是说不出的湿潮。
江梦那边也是一顿,但很快不咸不淡地启唇,「和白泽散了?」
心脏某处被刺痛,嘉莱没多详细阐述,只是轻飘飘地问,「妈,你知道白泽有一个孩子?」
「是吗?我不知道,你见到了?」
江梦语气没有多大起伏,既不吃惊,也不在意。
嘉莱不语。
江梦出声安慰,「好了,既然都已经分开,就不要再去想这些,莱莱,别忘了25号。」
「我知道,你放心。」嘉莱给了她答案。
「莱莱,你懂事最好,这次不要任性,如果25号没回来,我亲自去桃花村接你。」江梦明显心情不错,「等做完手术,你恢复好了,我们找个人好好过日子。」
嘉莱无声勾唇,说了声好。
不是他,是谁都无所谓了。
都说是过日子了,即便没有感情,也能把日子过好。
凌晨十二点,嘉莱洗完澡躺在床上,翻来覆去迟迟无法入睡。
雨声已经停歇,她想去天台站会呼吸新鲜空气,指尖刚掀开窗帘一隅,一楼前厅的灯光映射进来,嘉莱止住下一步动作,身体僵直立在原地。
其实夜深未眠的岂止嘉莱一人。
同一时间,白泽站在屋檐下,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雨腥味,反倒提神。
杜晓飞走过来,双臂环胸,「阿泽,都十二点了,怎麽还不去睡?」
「不急,你不是也没睡?」
他说话时,视线牢牢锁住二楼某个房间,不舍得移眼,直到房间里灯全部熄灭,他这才若无其事扭动脖颈去看别处。
杜晓飞将一切收入眼里,肩膀蹭了蹭他的,好声劝说,「既然舍不得,为什麽不上去看看?白泽,认识你这麽多年,我可是第一次见你对一个人这麽上心。」
他实在想不到平日天不怕地不怕的男人,一面对感情,扭扭捏捏,瞻前顾後,像个姑娘似的。
夜晚放大人的感性细胞,白泽不会注意到自己声音异常柔软,「你以为我不想上去?可是上去见面後,我该和她说点什麽?」
「还能说什麽?把一切说清楚,告诉她,你在乎她不就行了?女人不都吃这套?」杜晓飞不假思索地说出口。<="<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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