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产,是人离开後,留给家人的最後依靠。
它绝不等同於个人获得的其他财产,遗产以燃烧生命为代价,注定拥有既温暖又悲哀的底色。
这件事情实在是太过梦幻和荒唐,苏浣回过神来,缓缓而坚定地摇了摇头。
「谢炳,多谢你的好意,但是我不能接受。」
见她拒绝,谢炳并不意外,实际上,他早就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
毕竟他的苏浣,始终都是那么正直光明的人。
他回望着她,眼神柔软得好似融化的蜡,没有任何的不悦,用低沉磁性的声音应道:「好。」
「我只是想告诉你,永远都不要害怕得罪谁。」
他会一直站在她的身後,成为她永恒的底气。
谢炳用温柔的语气,一字一句地传递着那坚定不移的支持。
苏浣的耳边突然想起从前父母截然不同的叮嘱——
「浣浣,你一个女孩子,在外面千万别得罪人。」
「当律师,说白了是服务业,要做好受委屈的准备,要懂事,服从领导安排。」
可如今,却有人对她说,他会永远为她撑腰。
就仿若孤孑踽踽的漫长道路上,突然有人愿意与她同行。
她鼻尖蓦然发酸,心头一暖,眼睛有些许湿润。
长了张嘴,却一阵哑然,说不出话来。
苏浣不再看谢炳,低下头拿起手机,拨通了刘薇的电话。
她神色坚定,仿佛下定了什麽决心,语气依旧柔和,却少了许多畏缩。
「刘姐,罗羡逸的遗产继承案,我不想再跟了。」
「我想向所里申请更换代理律师。」
她语速极快,格外乾脆果断,宛如一朵被风雪欺压的海棠枝,即便在风中微微飘摇,也仍不愿折下自己的身姿。
可谢炳就是爱极了她这样坚韧自强的模样。
刘薇似乎已经对两人的矛盾有所耳闻,她并未生气,语气也算得上平缓。
「苏浣,刚刚罗羡逸来找我,说自己讲话没注意分寸,把你惹恼了。」
「他刚刚还和我打了预防针,说是你可能会不愿意做他的代理律师。没想到我真的接到了你的电话。」
三言两语间,刘薇就将方才律所中发生的事情讲清楚了。
苏浣听闻,却皱起了眉头,美目中含着意外和不解。
她已经和罗羡逸撕破脸,本以为罗羡逸会比她更着急更换代理律师。
甚至真的如他所说,逼迫律所辞退她。
却没想到他竟然会这样和刘薇说。
他到底在打什麽主意……不会是下定了决心要对她死缠烂打吧。
这个念头浮现,苏浣心头就有不好的预感,眉间的烦忧和恼意更胜了几分。
「刘姐,我实在不适合做这个案子,拜托您还是更换本案的律师吧。」苏浣却并未因为罗羡逸的意愿而退让,态度坚决道。
刘薇却还想再劝劝她:「罗先生的遗产继承案标的额不小,是难得的优质的案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