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浣呼吸停滞了片刻,碎片般的回忆,霎时浮现在脑海之中。
依稀记得那是他们刚结婚的前两年,谢炳总爱把自己的课表和工作计划发给苏浣。
可苏浣一心扑在事业上,早就对这名存实亡的婚姻冷透了心。
她近乎冷漠厌烦地告诉他,她不想看他的那些安排。
麻烦他下次不要再「轰炸」她了。
自那以後,谢炳消停了下来,从未再拿这样的消息去打扰苏浣。
三年前的回旋镖,就这样猝不及防地扎在了她的身上。
「好的,我知道了,谢谢梁先生。」
苏浣匆匆挂断了电话,思虑再三,还是乾净利落地收拾东西,快步朝外走去。
她在心中估算着时间,律所距离阖乐园,车程大概在十五分钟,来回半个小时,应该刚好赶得上。
经过昨天被跟踪,苏浣如今警惕了许多。
她仔细观察了周围没有可疑的车辆和人员,这才打了辆车回家。
打开门,屋子里静悄悄的,连平日里警觉的年糕也不见了踪影,可鞋架上的黑色皮鞋昭示着主人应当在家。
「谢炳……?」苏浣轻轻唤了两声,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他没去学校,此刻应当在家才是。
这两天有些降温,不会是生病了吧?她心里思忖着。
「笃笃笃。」苏浣敲了敲谢炳的房门,她主动找他的次数屈指可数。
依旧没有动静。
苏浣咬了咬唇,最终下定决心,按下了门把手。
出乎她意料的是,门竟然没锁。
她轻手轻脚地踏入谢炳的卧室,半透明的纱布窗帘闭合着,驱赶了大半的阳光。
屋子里昏暗幽静,只有些许稀薄的亮光。
苏浣看见床上拱起了一个小山丘,她心中顿时松了口气——至少她找到了谢炳。
而後又有几分担忧,已经下午一点,谢炳竟然还没起床,莫非真是病了?
苏浣慢慢走了过去,她自己都未曾察觉,她无意识地克制着自己的脚步声。
她在谢炳的床边蹲了下来,想要探查一下他的身体状况。
谢炳睡得有些沉,不知梦到了什麽,双眼紧闭,整个身子蜷缩在一起。
他面色有些苍白,但皮肤细腻极了,宛若一个安静的瓷娃娃。
这还是苏浣第一次这麽近距离见到睡着的谢炳。
他长得很不错,说一句神清骨秀丶俊逸出尘也不为过,当初朋友还打趣说她是看上了谢炳的脸。
他在学校,也应该很受欢迎吧?
她能听到他轻浅绵长的呼吸声,竟给人静谧安宁的错觉。
即便谢炳看着不像是生病,可她仍旧不放心。
苏浣伸出手,慢慢地靠近了谢炳的额头。
温热的触感传来,透过他额前的碎发晕入她的手背。
许是她的触碰惊醒了谢炳,他发出一声嘤咛,缓缓睁开了如墨般的眼眸。
他的眼中还带着未醒的迷茫与惺忪,呆呆地望着她的脸,有几秒的愣神。
「浣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