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脖子上被精神力割开一条纵深的伤口,几乎将脑袋切下,温热的血液喷洒在时桢脸上,身上,还有身後灰白的柱子上,蛇一样滑腻地流淌着,粘稠又腥臭。
尸体向後倒下,时桢定定地站在原地,鼻腔里充斥着浓郁的铁锈味,他感觉……哦,他早就习惯了这种味道,没什麽感觉。
但他还是装出一副想吐的样子,弯下腰干呕了几下。
直到机器人保姆的尖叫声再次响起,装得过于认真的他才注意到自己眼前多了一双漆黑的靴子。
陛下今天没有再穿便装,而是换上一身属于皇帝的装束,眉眼深邃立体,蓝眸漠如寒星。
他垂眼注视着时桢,高大的影子将时桢整个人圈住,语气冷淡,带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不满:
“你的手脚是新安上去的摆设吗?”
时桢擡起袖子抹了抹眼角好不容易挤出的生理性泪水,袖子上也有血,整张脸越抹越花。他深吸一口气,带着浓重的鼻音说:
“我很抱歉,陛下。”
维克托对上他略微湿润的眼睛,愣了一下,更加犀利的批评止于口中,吩咐机器人保姆把时桢带下去洗干净。
花园里,管家指挥着家政机器人把血迹和尸体处理掉,陛下转身走回书房,眉毛轻微皱起,似乎思考着国家大事,良久终于将那句本该对时桢说的话说给了管家听:
“帝国军校已经改成废品公司了麽,培养出的学生这麽……脆弱。”
管家微微叹了一口气,目光和蔼:“是您把他吓到了。”
“我只说了他一句。”陛下强调。
凭时桢昨天拿刀威胁子爵的凶狠劲,维克托总觉得对方和他拍桌子跳脚的可能性比可怜兮兮地道歉大。
但他竟然被这麽一点小事吓哭了,这是维克托没有想到的。
管家笑而不语。
“查查那个杀手是怎麽绕开防御系统混进来的。”良久,陛下沉声吩咐。
“我以为您故意留下了他,用来试探那个孩子。”
维克托看了管家一眼,他不屑于这麽做。
书房内顿时安静下来,陛下低头批复着重要文件,很久後忽然问起:
“爱德华,列蒙十六岁的时候是怎样的?”
陛下自己的十六岁被阴谋与动乱填满,并不具有普适的参考性。而他唯一熟悉的孩子就是列蒙。
管家爱德华仔细思考片刻,才不确定地说:
“那时候列蒙殿下的父母还没有去世,他的性格和现在差不多,只是偶尔会背着父母小小地叛逆一下,和洛熠上校一起去星盗和星兽的聚集地旅行,或者隐瞒身份,去星球的地下黑市与人交战。那时殿下的父母总担心洛熠上校会带坏殿下。”
而事实证明,列蒙不喜欢星际远航,洛熠也不喜欢黑市斗殴,这俩其实是互相带坏,狂得无法无天。
陛下静静地听着,手指敲击桌面,同样不觉得列蒙的例子能适用在时桢身上。
他沉吟片刻,为避免後续被赖上,终于说:
“回帝都後,给他找一个权威的心理医生,先治……一个月吧。”
*
房间内,等到浴室的门完全关闭,时桢的表情立刻松懈下来。
他悠哉悠哉地将身上的血迹洗干净,等换上机器人保姆送来的新衣服後,才重新露出有点消沉的表情,浑然不知自己装得太过头,已经被预定了一个月的心理治疗套餐。
半个小时後,管家重新敲响了他的房门,声音轻缓地说:
“尊贵的小客人,您可以啓程回帝都了。”
他没提陛下怕时桢真的出现心理问题,将行程提前一个小时。
时桢安静地点头,落後陛下一步走出洋房。
房外玫瑰花海依旧芬芳,花香里隐约藏匿着一股血的腥气。
一高一低两道身影沉默地在花海间穿行,又一个杀手潜伏在飞行器旁,在他们靠近时带着满身微型炸弹扑了过来。
“砰——”
浩瀚而精准的精神力将爆炸压缩在很小的范围内,甚至没有震落一片玫瑰花瓣。
但眼前绣着金色帝国徽记的黑披风突兀地扬起,如遮天的夜幕一样在时桢眼前展开,挡住朝他溅射来的血点。
他略微怔然地看着风中猎猎飞扬的披风以及牵起披风挡在他面前的手臂。
“绕开,然後登舰。”
陛下简洁地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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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6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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