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花洒哗哗,热气霭绕,水珠滑过安境的腰身,从匀瘦的背脊到清晰的腰窝,他脱了衣服,冲着凉。边律坐马桶上披着浴袍抽烟,好像是没有看他洗澡。
他们玩累了,所以上船了。安境说他浴室灯比较暖,所以边律却之不恭地来了。
因为天气闷热,所以浴室门开着。边律突声研究起了手上的烟,说:“kissme这个牌子,我记得好像在哪本书看过,上面说这家公司好像以前是生産果烟的。”
“我要说这就是果烟你信吗?”安境搓着沐浴露一笑。
边律一顿。上下打量起来了他,像是在检查他身上有没有荧斑,“如果真是果烟抽多了会得荧光病。”说着他把手上烟头往脚边垃圾桶甩,接过掸起的烟灰像是烫到了安境的腿把他激得一抖。
他腿打颤,脚下打滑被边律眼疾手快地扶住了。“……”边律呼吸一紧地看着几乎倒自己身上的安境。听他:“边sir,很辛苦吧。我从一进来就觉得你挺躁动的。”
“想跟我做就直说,装守身如玉给谁看呢。”边律确实有点躁动,他开了花洒替安境冲洗着身上的泡泡,动作算不上温柔但也克制着不会粗暴。
安境任由他摆布,也任由他将自己拽上床,但临门一脚了却还是又笑眯眯地说:“我有传染病的。”
“你看不上老子是不是?”边律气得牙痒痒。
“你关了灯,先看看我再说吧。”安境垂眸乖顺地说。边律皱着眉,一脸烦躁地没动,安境于是把身上的浴袍脱了,又干干净净地袒露在边律面前。
“你关灯吧。”语气轻缓而又沉重压抑。边律没傻到以为他在勾引自己,于是摁了床头旁边的灯看去安境,只见他起伏的胸肺那块浮现起了浅浅的荧光。
皮肤倒是看不出来,因为荧光物质在他的肺里。也就是说他患有荧光病,看这个亮度几乎致死!
“边律……”安境想开灯,却被边律给拦下了,他刚想说点什麽好又提分手,边律却摁住了他的手,从喉结到他的胸脯吻了下去。
安境彻底怔住了,万年枯井的心田似乎被通灌入暖流又掀起滔天巨浪。边律止了动作,抵靠在他的胸口前,声音温柔又低沉:“怎麽得的病?你平时抽的真是果烟?吃的那个药丸呢,究竟是糖还是诗粉?不要骗我安境。”
安境哽咽了两秒,“我平时吃的都是药,我是遗传我妈的荧光病。”他抚上了边律的头发,说:“我妈也在当年那艘船上,她是海洋党的创始人之一,今天也是我妈妈的忌日。”
十年前的今天,是海洋党召开的最为关键的一次会议,它确立了邓正明同志在党中央的领导地位,是解决了革命问题的一次重要交谈会议,为人类下水迁居进入蓝洲基地作出了关键思想铺垫。
边律明白了,他算是真的懂了,安境为什麽总爱跟自己推三阻四。荧光病确实可以传染,母婴丶血液丶性行为……跟艾滋一样,甚至更可怕,得了荧光病的人就像是身上揣了个不定时炸弹,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荧光物质会什麽时候扩散致死。
早在古夏国时期,荧光病就已经可以跟癌症相提并论。
安境嗓音在是夜里空寂幽静,“我没多少时间了边律,所以我必须得加紧时间做事。就是腾不出时间陪你。”
边律轻声呼气,摇了摇头说:“没事,从现在起我的时间都可以给你,你想我满足你做任何事情,都可以。”
这是他初恋啊。
边律安静地想着,我至少要陪他走完人生的最後一程。
“边律。”安境将脸贴去了他的额发,像是落水人寻到了浮木一样依偎又怜惜,“你是芸芸衆生跟我擦肩而过——最心疼我的那一个。浪子回头什麽的,我不是,就像《怦然心动》里的,我是个金玉其外败絮其中,只有你边律,遇上了你,我才知道什麽叫斯人若彩虹,遇上方知有。”
给边律都给说脸红了都。他翻上了床将安境给拉下,他紧搂抱着怀里人,说:“不愧是学艺术的,这麽丰富的观影量,拉了多少片啊?《色·戒》看过吗?”
“我不看恋爱脑。”安境说,“还有,如果你实在想看片发泄发泄,我推荐你《断背山》丶《春光乍泄》。”
边律:“你不是不看悲剧嘛,这些都是BE好不好。”
安境:“啊……所以你也知道,你也看过的是吧?”
“我是略有耳闻。”边律总觉得话题诡异,想换别的。安境却撑着胳膊,凑近了他的呼吸低声问:“坦白局,你是看BL的还是BG的?”
“额,都没看过。”边律老实巴交地说着:“其实那啥,我更喜欢文字的,比较个人主观和想象,二次元总是比三次元的更美好梦幻不是吗。”
安境笑笑,将头往他怀里枕了枕,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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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爸为什麽不让你继续学艺术?”边律问。他们进入了船舱,目前正在潜海下水中,透过圆形的窗望去碧波湛蓝,愈来多清晰而又斑斓的海洋生物浮现眼前。
“和他没关系,因为我认识到艺术是政治的附属品。”安境看着大海,“我不喜欢,但是不得不说,我在这方面挺有天赋的。还有一点那就是真正的艺术家那都需要点卖身精神,时丶运丶命,缺一不可。我最喜欢的一部情。色片丶不是色情片。——《西西里的美丽传说》。算是啓蒙片吧哈哈,但不得不说真的挺佩服女演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