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来就被放置在了这世间。
它的四肢被我固定,它只能狠狠瞪着我。
你有和荒野中的动物对视过吗。
它们的眼睛,比人的要干净许多。
我见到了此生见过的最纯粹的愤怒。
多麽美丽,多麽纯粹的眼睛啊。
我把它们生吞了下去。
我拒绝任何事物去破坏它的干净。
我看懂了它的诘问,但我无法回答它。
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如果我也是猪,或许我们会是朋友。
可我不是。
我是一个人。一个狡猾的人。
在吃下它的那一刻,我想,如果有一天,我也能被这样吃掉就好了。
这样,我们就两清了。
从那之後,我一直在期待着那一天。
期待属于我的救赎。
不知想要了什麽,宋稚发出尖锐的笑声,好似阳光刺破坚冰。
李娇看了她一眼,确信她就是个疯子。
宋稚一直觉得,她们是一样的人。
为什麽不成为疯子呢?成为疯子就不会痛苦了。
“不要让我等太久哦。”宋稚再次强调,而後消失不见。
回到国子监已经是下午了。
推门进去,屋里竟然坐满了人。
这回,婋娘连大棒骨头都顾不上了,飞奔到门口:“我的祖宗姥姥嘞,您这终于舍得回来看小的们一眼啦?”
剑兰赶忙起身去沏茶,阿媖只看了李娇一眼,就问道:“你心情不好?”
李娇点点头,没说话。
许元真这几天已经和她们都混熟了,天天往她这跑。
凑上前来,她忍不住问道:“这几天你们好多人都不在,到底怎麽一回事?”
李娇只是呆呆摇头:“是吗?那太巧了。”
“真是怪得很,宋稚和花溪言没来也就算了,连萧夫子也不见踪迹,奇也怪哉。”许元真一边说着,一边和婋娘一起啃大棒骨头。
“花溪言?”李娇转头问。
扯下一块肉,许元真点头道:“是啊,她都几天没来了,说什麽家里有事想回家去看个热闹,真是奇怪……”
放下茶盏,李娇冲出门。
她想,自己大概是疯了。
破门而入——空的,没有人。
这间是花溪言的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