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婛,女绝高丘,驭长鲸,魁伟也,堂正也,远志也。
李娇沉默地望着远处那池子,突然意识到了什麽,拉着何蔓生林尧就想走。
“快走!”
庄觉年的住处,一个下人都没有。
已经来不及了。
“大理寺办案,闲人退避!”一群人浩浩荡荡涌了进来,像一群蝗虫一般。
为首的是一个平平无奇的普通的男的,以及,花溪言。
李娇突然不动了,站在原地,看着花溪言。
“走啊!”何蔓生扯着李娇的袖子,她只是摇摇头:“你信不信,外面,也全是她的人。”
“谁的人?”林尧这才看到花溪言:“她的人?”
只见那男的动了动手指,振声道:“国子监女弟子图谋不轨溺死庄师,人证物证俱在,速速将她们捉拿归案!”
林尧随手打走面前想要动手的两人,厉声问道:“何来人证?何来物证?你大理寺怎可随意拿人!”
那男的只是挑眉,轻笑一声,似是在他意料之中。
他上前一步,擡眉问道:“呵!庄师的苦慈园,向来不让外人打扰,常常只有他一人,你们怎麽会在里面?”
李娇没说话,只是瘪瘪嘴,退後一步——太油腻了,怕忍不住擡手把他骟了。
忍住!一定要忍住!
只听他继续说着他那毫无道理的道理:“况且,庄师如此爱惜典籍之人,怎可携竹简投湖,那些竹简就是物证!”
“啧。”李娇闻言忍不住皱眉,一脸嫌弃地瞥了他一眼,转头看着花溪言,哦不,应该是季华献,意思很明显——这就是你找来的人?
季华献只是笑了笑,毫不在意——不求顺手,能用就行。
果不其然,那边,何蔓生早已抓住了破绽,反问道:“你都没去看怎麽知道他是携竹简投湖?”
“本官说话没有你插嘴的份!”他只是无能狂怒,咆哮道。
像一头阉割时被不小心遗漏的骚猪。
仰了仰脖子,他继续道:“至于人证……季娘子便是人证!她抱求学之志,数次前来拜访庄师,没想到今日就恰好目睹了你们行凶的过程!何等的心狠手辣啊!”
林尧闻言一脸不可置信的样子:“季娘子,她不是花溪言吗?什麽季娘子?”
李娇看着对面那人,淡定道:“季华献,季氏的季华献。”
花溪言,华献。
有时候,谜底就是谜面。
季华献只是鼓掌,上前几步,她眼中带着雀跃的笑意:“你果然猜到了。”
李娇看着她,没说话,季华献的眼睛,也很有意思。
该如何形容呢?李娇已经很久没见过生长得这般健康而茁壮的野心了,她有预感,这个人,将会在季氏族内掀起不小的风浪,甚至不止是季氏族内。
举起双手,李娇坦然道:“走吧,季娘子。”
显然,今天,她们逃不掉了。
何蔓生林尧虽然不知李娇是什麽意思,但也束手就擒。
一群人又这样哗啦啦地从庄府涌出去。
门口站着一个人。
白衣缟素,头发梳成一个单髻,用一根白巾轻轻挽着。
在浅淡的黄昏中,她显得平静而悲伤。
她们就这样擦肩而过。
逆流而上,她一步步向前。
在一片黑压压的影子般的人群中,她是唯一的那一抹白。
李娇转身,看着庄文贞的身影,她只是往前。
像是硬生生把人群劈成了两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