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虞钦可是书里盖章下论的胜利者,虽然最後被被人摘了桃子,可天崩开局走到那一步就知道他的厉害。
如今有了自己和梁帝,他要是失败,那只有一个可能,他也被人穿了。
安十乌十分笃定的姿态令虞钦轻笑出声,他将额头抵在安殊额头上,声音清越惑人:“你说的没错,我们一定是最後的胜利者。"
说来可笑,他这一生似乎永远都在争取。
从养父母的偏心疼爱,到幼时读书的机会,再到後来走上政途。
虞钦庆幸自己幼年早慧,那份争夺之心让他过上了与其他哥儿截然不同的生活。
这几十年即便强硬如他偶尔也会産生疲惫倦怠,只有安十乌是自己撞上来,懵懵懂懂朝自己靠近。
他出现在自己身边,帮他赢得了大好局面,一场史无前例的祭祀更是引来了他的生父,虞钦从前计划中前路坎坷的未来,也因为这个人变成了天堑通途。
在安十乌身上,虞钦得到了毫无保留的偏爱,他抵着安十乌绵长纠缠的深吻,似乎要将这个人吞吃入腹。
王康因为习武的原因,比起常人更加耳聪目明,屋里隐隐的动静让他擡起的手有些犹豫。
只是看着缓缓停下的船舶,他到底敲了下去,动静不大却足以提醒白日胡闹的两人。
“公子,我们要准备下船了,接下来要走陆路。”
房间里静了一瞬,半晌安十乌低沉沙哑的声音响起:“知道了。”
顺江而下,他们其实已经行驶了大部分的路程,剩下三分之一的路程要靠马车。
一行人下船後,岸边早有车队等候,说是商队,可所有人动作精悍,目光冷凝,腰间配刀剑,只一眼过去就让人觉得胆寒。
两人将梁帝送上马车後,安十乌目不斜视扶虞钦上了後面的马车。
哒哒的马蹄声响起,安十乌抽出一个抱枕塞在虞钦身後:“马车不比船上,你今日也劳累了许久,先歇一会儿,你要是实在难受一定要说出来,好吗?”
虞钦笑了笑,他并不觉得疲惫却还是顺着安十乌的力度躺在他腿上。
哥儿身体不似女子娇弱,所以受孕也并没有安十乌以为的那样凶险难耐,但安十乌实在是个负责人的夫君和父亲,虞钦自然不会打击他的积极性。
安十乌看着虞钦恬淡的容色,索性也合上了眼睛陪他安睡。
不知过了多久,马车骤停,车外传来吵吵嚷嚷的声音,虞钦摁了下额角,睁开了眼睛,安十乌同样被惊醒,下意识扶他起身。
安十乌:“外面怎麽回事?”
“郎君,有流民拦路,前面已经在处理了。”王康带着几分寒意的声音响起。
他们这个车队,看似普通,实则全是精锐,而且本来也没有特意僞装,就是为了震慑宵小,百姓最是趋利避害,今日这般怕是来者不善。
虞钦眸色一沉,看了安十乌一眼:“你在车里等着,我出去看看。”
安十乌只是警惕心欠缺又不是傻,哪里能看着虞钦去外面,但也也知道拦不住这人,只好跟在他身後。
一群手持精刀的护卫像一座墙死死挡在最前面,安十乌透过缝隙眼尖的看到刀上有血。
两具身体横在路上,只有他们身下不断渗出的鲜血,刺激着他敏感的神经,这是……
死人了!
即便是这样鲜血淋漓的画面,却也只逼得那些人後退几步,他们依旧堵住前路不曾离开。
那些人干枯惨白仿若骷髅,却一层层慢吞吞再一次聚拢,明明他们面色麻木,此刻眼睛里却仿佛泛着光。
安十乌侧过脸,视线却无意瞥见路边架着的一口锅,锅下是早已凉透的灰烬,喧白的骨头散落一地。
他还未反应过来,虞钦擡手捂住了他的眼睛:“别看。”
安十乌突然灵光一闪,只觉得浑身汗毛竖起,心脏在那一瞬间仿佛被冰冻,双耳嗡鸣。
惊慌不定间,一只手紧紧握住他发凉的指尖,滚烫的热度令他面前找回几分理智,虞钦沉静的声音响起:“别怕。”
安十乌嘴唇张合,他说自己不怕,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