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起这些十分感慨,眉目间尽是对爱人的眷恋幸福,虞钦任由安十乌握住手,神色纵容的看他满嘴胡扯。
徐清云一个养在家中的小哥儿,看着安十乌的情态半天反应不过来,嘴角的弧度也变得僵硬:“你是真心这样想的?”
安十乌一看就知道这是个老实孩子,郑重点了点头:“公子,你兄长与我皆是性情中人,可否为我二人引荐一番,或者留个方便的地址,我想与他结交一二。”
他满眼殷切上前一步,徐清云忙後退:“不用了,我哥哥如今不愿认识陌生人。”
明明安十乌满腔情真意切,徐清云却觉得浑身难受,不自觉捏着指尖,他哪里有哥哥的消息,他们全家人都不知道哥哥如今年在何处。
若不是兄长亲笔书写的平安信年年不落,他们甚至都要怀疑哥哥是不是也像其他两人一般出了意外。
今日他也只是听说哥哥曾经的未婚夫又要成婚了,心中不甘,这才悄悄跑了出来。
来的时候并没有想自己过来之後要怎麽样,後来被两人琴瑟和鸣,无比默契的举动刺激这才冲动开口。
大约是他排斥的态度太过明显,安十乌肉眼可见有些失望:“好吧,那等你哥哥想认识外人的时候,请你务必要帮我二人牵线。”
安十乌大有喋喋不休之态,徐清云则满脸震撼而不自知,虞钦手指点了点安十乌掌心,示意他适可而止。
见他终于消停,这才对着徐清云擡手作邀请状:“来者是客,不妨坐下喝一杯薄酒。”
年轻的小哥儿看着二人这般举止,重重吸了一口气,瞪大的眼睛仿佛下一刻就要哭出来:“反正我不会祝福你们的。”
终于鼓起勇气说完,他微红着眼睛匆匆离去,虞钦示意下人跟着。
目送徐小公子离开,安十乌转身,自如收回格外夸张的情绪。
陆琪已经用折扇挡住脸,侧身做出一个呕吐的表情,被丁鹏狠狠踹了一脚。
只见他突然站起身,举起酒杯对安十乌和虞钦道:“我没想到你二人感情这样深厚,安郎君,愿你和虞钦白头偕老,举案齐眉。”
他神色复杂中又带着钦佩,同时也隐隐生出几分知己之情,同样一份卑微隐忍的感情,安十乌如今已然如愿。
自己的心意何时才有归处,陆琪怎麽会不明白,他显然也对安十乌的话信以为真,眼疾手快擡起折扇挡住晏殊君。
然後恨铁不成钢的瞪了丁鹏一眼,见他终于识趣收敛,不由松了一口气,这个眼盲心瞎的家夥,被收拾了这麽多次还不死心。
李云依好戏看得兴致正好,不想刚刚在门口还气势汹汹的小哥儿被三言两语就打发了,一场闹剧消弭于无形。
一直注意着虞钦二人的老爷子和虞老夫人也暗暗松了一口气,这门亲事他们已经盯了这麽久,临门一脚可不能再生意外了。
好在之後一切顺利,等新人进了洞房,两位老人家瘫坐一处,相视而笑。
贴满喜字的婚房中,烛火跳跃,晕黄色氛围中,安十乌一身水红色绸衣倚着床昏昏欲睡。
虞钦推门进来,见他这般模样心思繁杂,他并不叫醒安十乌,只是拿了干燥的白绢,坐在床边细细帮安十乌擦拭还带着水珠的头发。
安十乌本就是浅眠,这点动静下立刻醒过来,揉了揉眼角坐起身,眼睛半睁半合,声音低哑含糊:“怎麽才回来,你洗澡太慢了。”
虞钦见他就这麽随意靠着床帐,眉梢轻蹙:“你头发还湿着,擦干再睡。”
安十乌转头,这才注意到他手中还拿着绢帕:“长头发很麻烦,擦头发也很麻烦。”
他自觉的坐回来,虞钦便继续手里的动作:“当和尚不麻烦。”说话间将安十乌一缕青丝撩至身前。
因为刚刚洗过澡,两人离得又近,安十乌可以清晰的闻到虞钦身上传来的淡淡清香,是区别于所有人的感觉。
彷如他此刻的指尖带着无限温柔。
那身艳丽的红衣穿在他身上格外清艳出尘,今日的虞钦看着和往日十分不同,安十乌不由怔愣出神。
虞钦勾了勾唇,修长的指尖在他发顶轻轻按摩,仿佛不经意划过他耳後:“要是嫌麻烦以後我帮你擦就行了。”
虞钦一直知道安十乌不喜欢下人贴身伺候,他也觉得那是一个好习惯,他喜欢自己的东西完完全全属于自己。
安十乌倏然回神,偏了下头,任由虞钦指尖滑落:“今天那个徐家的公子是怎麽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