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映禾一边忙碌一边不停地劝大家,「理智一点,先买一点尝尝,合口味再买。」
越是劝反而买的人越多,这边的热闹已经传遍了整个夜市,正在闲逛的薛展大公子自然不会放过这个热闹,带着家丁摇着扇子匆匆而来。
「哟,这不是那一日夺簪子的小娘子吗。」
简直就是意外之喜,这位薛展薛用夫是吏部尚书薛谦的独子,因从小体弱,薛谦又是个一心忙於政事的人,对孩子自然百般教养丶言听计从却疏於管教,长此以往竟养成了纨絝子弟的作风,整日夥同狐朋狗友斗殴丶寻衅,薛谦为此没少烦恼却始终无法改变。仗着自己家大业大,这位薛小爷不学无术,尤其喜欢追着漂亮小娘子跑,简直把老爹薛大人的老脸都丢尽了。曾经还因惹怒了贵门千金闹到了御前,薛谦为此得了陛下好一番责骂,回去更是险些将这逆子打死,却依旧无用。
听得声音不对,小梅率先放下手里的东西就挡在了梅映禾身前,「你要干什麽。」
「哟,来了个厉害的,哥哥没想干什麽,哥哥就是想……」
「你是谁家哥哥。」梅九畴也冲了出来,「想买吃的後头排队去,不买赶紧走人。」
「哟,来了个硬茬。」薛展叫了家丁将梅九畴团团
围住,「你可知小爷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排队。」梅九畴毫不示弱,索性撸起袖子,露出精壮结实的臂膀。
「有把子力气管屁用。」薛展收了扇子,在梅九畴脸上戳着,「小爷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说着就左右看了一眼,「给我上,让这个憨大个知道知道小爷的厉害。」
左右的家丁就要一拥而上的时候,梅映禾自然不能坐视不理,从铺子後头跑出来这就要上去拉架,却不想被一股极大的力道拦腰抱住,愣是将她稳稳地放回原地,
「你好好待着,别添乱。」
一个身影从眼前飞过去,梅映禾看到赵行之的时候人已经站到了薛展和九郎之间。
他个子很高大,又有嘈杂的人群隔开,梅映禾听不到他们说了些什麽,只看到七哥同哥哥说了句什麽,然後就拎起薛展的衣领没了人影,再看那一群跟着薛展的家丁,如没头苍蝇一般到处乱找人,然後听说去了夜市外头,就一窝蜂地跑出去了。
这事就这样平息了,在场所有的人无不怔愣地没反应过来。
梅映禾上去拉住梅九畴,「哥哥没事吧。」
梅九畴也愣愣地看着她,看清楚是小早这才摇摇头,「没事。」
「哥哥,七哥呢,他跟你说了什麽,去了哪里?」
「我,不知道。」梅九畴摸了摸後脑勺,「你七哥说……去给你买好吃的。」
梅九畴咽了下吐沫,努力回忆,「然後那无赖好似见了鬼似的,就说了一个『今』字,就被带走了。」
梅九畴看着二人远去的方向,忍不住感慨,「没想到啊,你七哥的轻功如此了得,早知道应当跟他学个一招半式的……」
「哥哥。」梅映禾打断他,「七哥没事吗,我们要不要去帮忙。」
梅九畴这才想起来,「是啊,不然我去看看。」
「七郎回来了。」小梅最先看到了赵行之。
只见他闲庭信步一般从大门外正朝这里走来,手里还拎着什麽。
梅九畴怔愣,「七郎不会是把人家的头割下来了吧。」
梅映禾:……
小梅:……
大家都围过来看着他和他手里的东西,待人走近,赵行之才将东西递给梅映禾,「外头有一家卖甜酿的,你先吃些补充**力。」
原来是给她买的甜酿,所谓甜酿便是酒酿,也被称为醪糟。是由糯米蒸熟的米饭和酒药拌匀发酵而成,很是补身增强体力。
梅映禾如释重负,「谢七哥,那个……」
她还想再问薛展如何了,就听赵行之道,「无事,放心。」
他不再多说,外头排队的食客也在催促,梅映禾只得匆匆吃两口接着忙碌起来,一碗甜酿就放在边上,她已经学会了忙里偷闲地舀上一口放进嘴巴里,边吃边干。
身後,梅九畴拉着赵行之问轻功的事,赵行之心不在焉地看着梅小早的背影,看着她一会儿一口地将那碗甜酿吃了个精光,脸上竟流露出得意的笑。
少年人嘴角微微上扬,眉眼绽放出温柔的光,自己不曾察觉,却引得排队的一众小娘子们雀跃躁动起来。
听说来了个「夜市西施」,大家都好奇来看,却不想这「西施」身後竟还有一位貌比潘安的小郎君,虽然一身粗布衣裳却依然难掩清贵气韵,大家时不时拿眼神飘向赵行之,竟还有大胆奔放的小娘子直接去问,「小郎君年几何,可曾婚配?」
再看赵行之,憋着一张脸,目不斜视专心做手里的事,只恨今日忘记戴草帽了。
梅映禾倒是觉得自己选的这位代言人总算派上用场了,用胳膊肘捅了捅赵行之,悄声道,「七哥,小娘子问你话呢。」
赵行之不理。
「你可是咱们的代言人,品牌宣传的美誉度全靠你了。」
赵行之看了看她,「没听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