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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扶风始终跟在那人身後的不远处,他近乎贪婪地将阿照圈进他的视线之内,舍不得离开半分。
榴月至,前方那人戴着湖水蓝的幕篱,整个人应是比三千境的仙还要不可亵渎半分。
阿照乃中央境的绝色,赢扶风这般想着,他盲目的跟从那人。
直到前方那人坐于逐日上撩开了幕篱,看起了舆图。
赢扶风这才打量起周围的环境,半晌他轻摇着脑袋笑了一下,阿照可真是可爱的紧。
他正欲做些什麽让前方那人往一旁的明止山去,不料阿照已有了动作。
赢扶风缀在後面,眼见着人去了一处院落,直到院门关闭,他才收回视线。
鹊羽被他安排着与赢扶风的逐日培养了感情,他隐去身形仔细观察起这座木屋。
腐朽与颓败,新沉交接。
赢扶风蹙着眉,不大对劲。
这里有杀戮。
夕阳愈沉,他擡头瞧了眼面前的木屋,直觉它是一只假寐的野兽,只等着将纳入其中的猎物一击毙命吞入腹中。
阿照,他进去了。
赢扶风返回鹊羽处,从行囊里拿出传雾向天空发射。
他脚尖轻点,一个动作间落在高大的树梢间。树林阴翳,将他的身影隐没其中。
天色愈沉,赢扶风遥望不远处点上烛火的木屋。
适才他发射的传雾,是中央境内四大区城官间的联络方式。
传雾发出的颜色不一,化形亦不一。南疆步继多山林,赢扶风拿出的那支传雾发送出来在空中的便是步继特有的鸣鸟。
鸣鸟通体螺青,于空中飞行时会发出好听的啼鸣,故得鸣鸟。
南疆的传雾以此联络,少了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至于其他三区,传雾则各有各地的特色。
此地乃明止山,已是南疆地界。因此赢扶风并没有舍近求远发射属于临遥的传雾。
说来他倒不是没有把握带不走阿照,只是……木屋血气太重,赢扶风索性喊来步继的城官,将其一锅端了。
他在树上缓慢而耐心的等待,直到眼前那座木屋烛火尽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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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阁下。”窸窸窣窣的三道黑影从明止山至身前。
赢扶风有些讶异,“你们动作很快。”此地虽是南疆的明止山,但其实距步继城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按照他的预想,这些人合该在他身後收尾才对。
“近日南疆发生多起失踪案,我等顺藤摸瓜寻至明止。”来者三人皆貌不出衆,但天然一股巡捕的气质,为首一人作揖,“敢问阁下是临遥赢氏?”
赢扶风单手撑着树枝,一个转眼便下了地,他颔首,“是,我猜你们要缉捕的对象便是那座木屋里的主人。”他没有从鹊羽的马背上拿危月刀,“此地不祥,不过……”
他无奈笑了一下,“在下有一友人,他与我闹了别扭,此时就在前方的屋里,我担忧他安危,若去了只怕他要恼我跟踪他,不去,我亦不安。”赢扶风斟酌着,“所以我想乔装一番借各位一个身份,劳烦行个方便。”
三个巡捕互相看了眼後点头,虽则他们已经通过蛛丝马迹寻到明止山,但案件早破一日便早一日对那些报案的人一个交代。
赢扶风告了谢,他瞧了几眼巡捕,而後换了一张与他们相似的泯然于衆人的面皮。
巡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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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木屋两道黑影交头接耳後进了某一间屋内,赢扶风跨步过去,忽而他转身,“木屋後院的山前,或许有些……你们可以先去那里看一看,这边我一个人可以。”
巡捕:?谁是巡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