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举动没有声音,但足够碰撞裴溪本平静的心脏。
她不说,连句谢谢也不会给。
给了,就乱了。
信纸上的字迹比起别的几个信封更为成熟了一些,裴溪边看站了起来,腿弯处有点麻,没有信封,单独放的。
看到开头,她说:「这东西很重要。」
开头的称呼是:赵先生。
一封邀请信,邀请参加一场婚礼。
周屿淮站裴溪身後,他的个子比裴溪高很多,能在最佳位置看清信纸上的内容,没有特别之处。
「重要的东西不会放在这儿。」周屿淮提醒。
拆开的信件,夹在促销单里,显得真的很不重要。
「你要的北夏民窑瓷瓶不也扔这儿?」裴溪嚼字眼,随後继续往下看。
邀请参加婚礼一般都是发邀请函,单独写一封信可见其被邀请者的重要性。同时,她从这封信件的内容也得到了另一个信息。
这是一场特殊的婚礼。
「七十二岁的第一场婚礼,落款人舒琇。」裴溪又试着在光下斜了信纸,某个地方被染了污点。
周屿淮看着不对,於是在桌面的箱子里拿出空信封对比字迹。
在看到相似吻合的字迹後,两个人互相看了一眼。
第07章二维码
桌上的不是感谢信,被喜糖染脏的是七十二岁舒绣女士的名字。
这封信来自於千公里以外的栖山镇,字字先生看得人心口上酸酸的。
裴溪能看出来,这位奶奶一定是个温柔的人。
和逝去的老先生有种特殊的关系。
「七十二岁的婚礼,很特殊,最後老先生有参加吗?」
她回头看着周屿淮,眸光不偏不倚正好落在了周屿淮脸上,对方的眉毛上有了层层涟漪,这个场面像是电影慢镜头。
持续了两秒,周屿淮发丝上的细尘波动幅度加大了。
他人侧开裴溪,慢慢回:「信上提到的婚礼时间2018年5月12号,先生是4月26号进的急诊,5月14早上八点走的。」
所以,老先生没能参加着一场婚礼。
这是关於逝者的遗憾。
如果没有发生,老先生大概也去不了,千公里之外的栖山镇的确是太远了,上了年纪的人奔波不了。
裴溪将信放进了信封里,然後又用包装袋好好保存。
这一样东西,没有放进盒子里。
「这麽重要的东西,是不会这样扔在这儿的,信封和信纸还分开存放。」裴溪食指点在桌面的印记处,「我感觉像是是在这儿拆这封信,撕开了糖没吃,有人来了,所以慌张将信纸塞进了抽屉里。」
信纸对叠後又有摺痕,裴溪分析的是一个方面。
但只是分析,也不会往下追究。
她是整理遗物,如果发现些什麽会告知给家属,整理遗物会涉及到一些隐私性的东西,故而很多人是对此有芥蒂的。
所以他们接的多的,除了孤独死还有特殊现场。
这张海南梨花木的桌子就腾乾净了。
中途休息时,裴溪感觉到包里的手机在震动,於是打开看了看,消息是许默发来的,一张鱼缸的照片。
方形鱼缸,和先前的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