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爹的东西就是下贱,死了多好,看着就烦。」
徐让欢听了他的话,就像是死了一样,一动不动,不做反抗。
走近些,薛均安听见他嘴巴里默念着,「小欢不要打架。娘亲会伤心。」
娘亲让他善良,他便善良。
邪物真的是邪物吗?
薛均安皱了下眉。
至少她目前看下来,徐让欢只是一个可怜人罢了。
以司衍为首的几个少年实在放肆,仗着出身名门,下脚之重,连身为仇人的薛均安都看不下去。
她咬咬牙,抄起一边的扫帚,用力砸向司衍的後脑勺。
「蠢啊你,打我干嘛?」被打的司衍一脸懵,捂住後脑勺,对小弟兴师问罪。
「我没打你啊。」小弟也是一脸茫然。
「那是谁打我?你啊?」司衍恶狠狠的问。
「不是我。」
「也不是我。」
「我也没打你啊。」
就在众人摸不着头脑之时,司衍似乎发现什麽,冷不丁愣在原地,连话都说不利索,「你丶你们几个,快看後面……」
几人顺着司衍的视线看去,那里赫然竖着一把悬空的扫把!
「啊!」愣了几秒,几人惊呼,「鬼啊!」
接着便作鸟兽散。
所有人都走後,徐让欢才温吞的从麻袋里钻出来。
他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任由雨水在他身上敲打。
他听见了司衍的话,於是对着空气说,「谢谢你。」
少年的眼睛又清澈又湿润。
他似乎不怕鬼,可能在他的心里,人比鬼还可怕。
「不客气。」薛均安说。
看着满身是血的少年,虽然徐让欢不知道,但薛均安还是走近些,蹲在他跟前,摸了摸他的头。
惨,实在是惨。
亲情和友情若是都被浇灭了。
那麽,就希望你在被我杀掉之前,爱情顺遂,我可怜的敌人。
*
因为身世,徐让欢的童年并不快乐,他的记忆中,只有被凌辱和被看不起。
转折点出现在某个平凡的日子。
城里的侍卫来到村子,他们一个个骑着骏马,人高马大,好不威风。
街头巷尾都在议论着皇帝为什麽要派人来他们这种穷乡僻壤。
而那个凶神恶煞的为首侍卫,就在众人惊异的目光下,破门而入徐让欢的家。
马蹄冲破木门,男人面露凶相,「傅幼珍在哪?」
徐让欢正伏案写作,直觉告诉他,不能告诉他母亲在哪。
他停下笔,「傅幼珍是谁?我们不认识。」
徐让欢抱起一旁的妹妹,连连往後退了两步,似乎这样就安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