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落尘更是身子晃了一下,差点摔倒,好在有一旁的侍卫及时扶住了他。
不等衆人反应,云落尘已沉着脸上前:“不可能,让我来。”
他急匆匆将手心贴在林觉胸口处,拼命将浑身的神力往林觉心口处输入,然而输着输着,他的脸色越来越白,手也越发颤抖得厉害。
因为他发现,玄清歌没有说错,他的神力根本对林觉不起任何作用,往日他替人治病,都能清晰地感受到对方身上的能量在逐渐好转,变回正常人的能量水平。
而林觉身上的能量却犹如濒死之人,能量越来越弱,不论他如何往林觉身体内输入神力,林觉身上的能量依旧以他可以感应的方式,逐渐衰败下去。
就像一根蜡烛在不断燃烧,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蜡烛越烧越少,很快就要见底了。
而能量一旦见底,林觉就真的要死了。
云落尘的眼中早已被泪水模糊成一片,身上的神力已被消耗一空,可他仍是不死心地将体内仅剩的神力往林觉身上输入,直到最後神力彻底枯竭,他猛地吐出一口血。
玄清歌突然将他的手拽了下来:“够了!你也救不活他。”
玄清歌的眸中满是沉痛,眼神空茫:“我们……都救不了他。”
“不,我不信!”云落尘擡袖擦掉唇边的血,“再让我试试,我可以!”
他急得彻底失了分寸,忘记了所谓的尊卑礼仪,大叫出声,猛地甩开玄清歌的手,再次将手心贴在林觉的心脏上。
然而和之前一样。
他的神力毫无作用。云落尘不肯放弃,又转身让其他祭司去试,可是一个个祭司,一个个尝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
林觉就是无法被神力所治愈。
云落尘的脸色和嘴唇都变得苍白无比。他宛若幽魂一样僵在原地,不可置信地看着这一切。他完全不敢相信,明明前一刻还威严高贵的师父,此刻却即将变成一具尸体。
他忽地跪倒在地,再也忍不住痛哭出声。
而此刻,林觉的半边白衣都已彻底被黑血给浸染。他的呼吸也越来越微弱。
四周的所有人都已经开始目露绝望。
全场最该崩溃的叶归舟反而显得格外冷静。除了一开始的焦急惊恐外,此时他似乎已完全恢复了镇定。
他只是抱着林觉,一言不发,静静看着怀中即将死去的爱人。
没有人知道他此刻在想什麽。他似乎已经平静地接受了林觉即将死亡的事实。然而,就在海皇准备下令,将林觉擡回祭司殿时,叶归舟突然俯身吻上了林觉的肩膀伤口处。
他甚至用力吸走了一大口毒血吞下。
这一切发生的太快,衆人根本来不及反应。
等衆人回过神时,叶归舟已经和林觉一样毒发,开始大口大口的吐着毒血。
海皇吓了一跳,忙道:“还愣着做什麽,快救人!!!”
周围祭司回神,忙一个个上前准备治疗,却被叶归舟擡手阻止。他艰难地道:“与公,我身为大祭司的侍卫长,未能护住大祭司,本就失了职,该以死谢罪。”
“与私,我身为林觉的夫郎,在成亲之时,便已定下同生共死的诺言。事已至此,我自不会违背当初的诺言。”
强撑着说完最後一句话,叶归舟抱着林觉,低头在林觉唇上印上最後一吻,便再也撑不住昏死过去。
衆人震惊又悲痛地望着这一幕,久久无言。
最後还是海皇下令,让人用轿子将两人擡回祭司殿。结果等轿子擡来後,侍卫为难地看向海皇:“陛下,侍卫长他……不肯松手。”
只见街道上,昏死过去的叶归舟哪怕是昏迷中,也紧紧抱着林觉的身体不放。几个侍卫试图上前分开两人,但叶归舟抱得太紧,根本无法分开。
侍卫也不敢用力,怕伤到林觉和叶归舟。
海皇叹了口气:“罢了,将大祭司和侍卫长擡到一个轿子里去吧。”
“是。”
最後两人是一起被擡到了轿子中,侍卫们匆匆将其擡向祭司殿。神圣日庆典的第一天竟然以大祭司遇刺而终止。
玄清歌和云落尘早在林觉和叶归舟被擡上轿子後,就一起失魂落魄地跟了上去。
除了近处目睹林觉遇刺的百姓们知道发生了什麽,其他远处的老百姓甚至不知道发生了什麽状况,只知道庆典突然终止,似乎是和大祭司遇刺有关。
但大祭司到底伤势如何,大部分人都不知道,只能在心中默默担心。
天空中,烟花仍在绽放,响彻天空。而祭司殿内却是一片沉默。林觉和叶归舟最终还是被人分开了,只是两人并排躺在一起。
两人身上的衣服已被换上了干净的衣服,此刻两人面容干净,仿佛只是睡着了一般。然而所有人都知道,他俩中毒已深,只怕活不过今日。
在场的祭司们齐齐流着泪,静静看着两人。云落尘和玄清歌两人更是无声地哭着,眼中一片死寂和荒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