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照砚看了他一眼,将他的手从自己的肩膀上取下来,道:「说重点。」
宇文宣难得不有求於戚照砚,即使这麽被打断,也没?有生气,接着说:「反正,肯定是不会喜欢你这样的。」
戚照砚压低了眉,陷入了沉默。
宇文宣看着他这副样子,像是发现了什麽惊天?大消息一般,立刻走到他跟前,弯腰仰头,盯着他的脸,打听道:「等等,戚六郎,你不会是有心悦的娘子吧?」
戚照砚抿了抿唇,转过头去:「没?有,不要?乱讲。」
宇文宣撇了撇嘴角,并不相信:「啧,还?没?有,你这话骗鬼还?差不多,我?从会走路的时候就跟在你身後了,你什麽性子我?能不知道。」
戚照砚听着他这样说,一时也有些心虚。
宇文宣蹭了蹭自己的鼻子底下,负手围着戚照砚走了两?圈。
「你别转了,转的人头晕。」戚照砚总觉得仿佛宇文宣这麽转几圈,自己所有的心事都会被他窥探去,没?好气道。
宇文宣嘴上也不放过他,「到底是我?转的你头晕,还?是有人心乱了,我?不说。」
戚照砚一闭眼,眼前又都是荀远微的模样,他心中一时七上八下的。
「说说呗,哪家的女娘,我?给你参谋参谋,或者?你告诉我?,我?回头让我?娘子给你去试探试探?」
戚照砚定了定神,说:「你都是成?家的人了,怎麽还?是这麽一副没?正形的样子?」
宇文宣自认为有了戚照砚的把柄,也跟着道:「也是,毕竟我?都和我?的青梅竹马成?婚了。」
他还?刻意咬重了「成?婚」两?个字。
戚照砚一手拨开他,「你到底有没?有正经事?你要?是再?这样,我?便去告诉襄国公,你不在外?面招待宾客,跑这儿躲酒了。」
一听到戚照砚要?去请宇文复,宇文宣马上成?了一副老?鼠见了猫的模样,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好好好,我?不说,我?不问了,要?是被我?娘子看见我?阿耶揍我?,那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这还?差不多。」
宇文宣看着他没?了这个想法?,又道:「不过我?今日特意讲你请到此处,的确是有正经事。」
说到这里,宇文宣的神色又认真了几分。
「什麽事?」
宇文宣思索了下,看着他说:「我?在益州司马任上,发现那边买卖人口的情况很多,有买进来的,也有卖出去的,益州倒还?只有个例,越往南,像邛州丶蜀州这些地方更多,我?之前有写信给我?阿耶,我?阿耶让我?不要?多管闲事,但我?毕竟不是刺史,也只能悄悄查一查,我?也比较惜命,那地方天?高皇帝远的,我?要?真捅了谁的窝,怕是要?英年早逝了,虽说也没?查出来多少,但想着你如今毕竟是御史中丞,可能告诉你,用?处会大一些。」
他话音刚落,外面便传来襄国公府下人的声音。
「看见郎君了吗?」
「没?有啊,主公那边在找呢。」
宇文宣神色一变,扒到门上看了两?眼,又环视了周遭,匆匆跑到戚照砚身边,压低了嗓音说:「快快快,帮我?遮掩一番。」
他又怕戚照砚不答应,补充了句:「你帮我?遮掩过去,我?就忘了你说你有心悦的娘子一事。」
撂下这句,他也顾不得多少,直接跑到床榻上,直挺挺地往上面一躺,装出一副醉酒的样子。
外?面又传来敲门声。
戚照砚从容地推开门。
襄国公府的家仆并不认得他,但也清楚是今日府上的宾客,便同他说明了来意。
戚照砚看了一眼躺在榻上的宇文宣,违心地说:「宇文郎君在席间被灌醉了,我?才搀着他过来躺下,恐怕得劳烦你们?给他煮点醒酒汤才好。」
其?中一个仆役往里面张望了一眼,又和另一个人对视了一番,确定戚照砚没?有说谎後,才道:「多谢郎君了。」
之後两?人一人去厨司煮了醒酒汤,一人许是跑去通报宇文复了。
等这两?人都走後,宇文复才一个鲤鱼打挺地从榻上坐起来:「戚老?六!我?把你当兄弟,你让他们?给我?煮醒酒汤?你知道那玩意多难喝吗?」
戚照砚看了他一眼,「是你自己没?和我?说清楚的,」他说着理了理袖子,「行了,襄国公或许一会儿就找过来了,你自求多福吧。」
说完便关上门离开了,留宇文宣一个人在屋中咬牙切齿。
荀远微担心沈知渺受惊,於是先让窦嵩在大理寺找了间乾净空闲的直房,扶着她?进去坐了会儿,陪着她?喝了点水,等她?恢复平静。
过了一刻钟,沈知渺慢慢抬头看向荀远微:「多谢殿下,臣好多了。」
荀远微点了点头,推开门时,李衡还?站在门外?。
「你怎麽还?在这儿?」
李衡一时有些词穷,「我?,末将等殿下。」
荀远微看了他一眼,一副「我?还?不知道你在想什麽」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