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躺在榻上面色苍白的荀远微,便问春和具体状况。
春和朝着萧琬琰行了个叉手礼,道:「殿下是秘书省的戚郎君带回来的,具体发生了什麽事奴婢也不清楚,太医看诊过後,说殿下是连日操劳早已感染风寒,只是未加注意,又吹风着凉,才致高热昏迷。」
萧琬琰坐在榻边,轻轻握住荀远微滚烫的手,紧蹙着眉,而後转头看向春和,责问道:「你平日里就是这般照顾远微的?」
春和连声请罪。
内侍在这个时候端着熬好的药进了殿。
萧琬琰从内侍手中接过药碗,道:「吾亲自来。」
荀远微虽然在昏迷中,却也没有完全失去意识,是以萧琬琰喂药的过程倒也不怎麽艰难。
喂完药後,萧琬琰才留意到荀远微的另一只手一直护在腰腹间,她起初以为远微受了伤,因为她在远微的後领上看到了淡淡的血迹,於是覆上她的右手,想取开的时候却发现远微紧紧按着那处。
萧琬琰并没有发现血迹,也就收回了手,静静地坐在一边照顾着远微。
约莫过了一个时辰,荀远微终於醒了过来,她费力地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动了动唇:「嫂嫂。」
萧琬琰听见她的声音有些干哑,刚伸出手,春和便已经将温热的茶水递到萧琬琰手中。
荀远微没有先喝水,而是用右手按了按腰间的信件,发现并无遗漏,这才顺着萧琬琰的动作饮下茶水,「多谢皇嫂。」
萧琬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温声道:「你既然叫我一声『皇嫂』,照顾你就是我应当做的事情,更何况你也是我看着长大的,说这些倒生分了,」她说着看向荀远微一直没有挪动位置的右手,问道:「你此次出宫,是找到什麽东西了麽?」
荀远微环视了一圈,发现萧琬琰早已将殿内的宫人遣了下去,只有她们两人,这才将怀中的东西取出来,认真地和萧琬琰道:「是郑惜文与那个已经死在回乡路上的前太府寺少卿朱成旭的往来通信。」
萧琬琰不免震惊,「你是说,这两人有勾结?」
荀远微点头,「章绶与这件事情无关,是被崔悉和郑惜文拉出来挡箭了,他们想将这件事草草揭过去,过两年再故技重施,但这件事既然被查出来了,便万万不能草率了结。」
这些事萧琬琰一向是交给荀远微去处理的,从始至终,也没有多问,听了她的话知道:「我相信你,但是你现在要做的事情,是养好身子。」
话音刚落,春和推门通报:「太后娘娘,殿下,两位中书令丶户部崔尚书,司农卿,以及大理卿在廷英殿外请见。」
萧琬琰刚想让春和回了不见,毕竟现在证据在荀远微手中,也不要紧。
荀远微却先按了按她的手,说:「皇嫂,我得去,我没事。」她说着看向春和,「替我更衣。」
等她换好衣裳到了正殿的时候,几个想见她的官员已经等在殿中了。
荀远微没有多做弯弯绕绕,直接问道:「郑惜文,你可知罪?」
第17章藏冰玉「你前几年,不是心里一直厌……
郑惜文恭顺地朝着荀远微行了个叉手礼,道:「臣知罪。」
荀远微见他并不反驳,有些意外,不由得颦眉,不明白他到底打的什麽算盘,但面上仍然从容,只是坐在廷英殿前的椅子上,先与殿中侍候的内监吩咐:「先给几位相公赐坐。」
内监们觑着她的神色,揣摩着她的意思,最终还是没有给郑惜文身後放椅子。
毕竟前几日这些人来廷英殿见长公主殿下的时候,殿下也都是迂回应对,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甫一见面,连座椅都没赐,便直接质问臣僚的时候。
待其他人都坐下了,荀远微才握着椅子的把手,说:「你有何罪?」
郑惜文看见内监没有给他赐坐,心中多少明白了荀远微是想给他一个下马威,只是他自以为有恃无恐,也没有跪在地上,仍是站在殿中,朝着荀远微揖了揖手,道:「原是臣不察,让朱成旭离职的时候携带了昔年和章绶勾结的往来信件,谁知这朱成旭应是不想事情泄露,便将东西全都交到了他养在外面的庶子的奶娘跟前,臣派人追查後,却发现乳母一家已经人去楼空,那些通信的信件竟也被人付诸一烬。」
当朝另一中书令,郑惜文的伯父郑载言也在此时朝着荀远微拱手:「这朱成旭本是臣想着他有几分才学,才从地方上举荐上来的,竟没想到他也会做出这种事情,他如今虽已身死,但其罪不可免,若殿下要追责,臣自请罚俸,亦或是卸除这宰相之位。」
郑载言在大燕立国之前,便已经是两朝元老,算上长治朝,便算是三朝老臣,又是荥阳郑氏如今的话事人,更别说他手中还有左监门府的兵符,即使是荀远泽在位的时候,也不免受其掣肘,敬让三分,更何况是如今的荀远微?
他和郑惜文两人这麽一唱一和,分明就是要将荀远微架在高台上下不来。
世家靠的从来都不是朝廷发的那些俸禄,而是世代积累下来的田地和商铺,罚俸这样的事情对於郑载言来讲,根本就如同挠痒痒一般,至於卸除宰相之位,朱成旭人虽然是郑载言举荐上来的,但是他那个姐姐老早就过世了,也没有给郑家留下来一子半女,郑载言提携他,也不过是因为他娶了郑氏旁支女,和郑载言已经没有任何实际上的交集了,其一,为了这麽个人,将事情引到中书令身上本就是过愆,其二,当朝两位中书令,一个出身博陵崔氏,一个出身荥阳郑氏,本就是用来平衡朝局的,若是真将郑载言罢相,那便是要任由崔延祚做大。<="<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