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轮到虞悦一怔,低头看了一眼封皮,连突兀的「夫人」称呼都顾不上,磕磕绊绊极力证明自己的清白:「巧合,真的是巧合。」
唯恐他不信,她还努力伸出三指举在太阳穴旁发誓。
「不信。」梁璟悠哉悠哉地靠在车厢上,唇边带着漫不经心的笑。
虞悦:……
这人自大的毛病又犯了。
一般这种情况下是没法继续和他交流的,不管她说什麽,他都会在曲解成他想听到的意思。
她闭上眼睛,在眼皮底下悄悄翻了个白眼,将书扔在一旁,抱臂偏过头去靠在车厢上,「我累了,到了王爷记得叫我。」
「不学习了?」梁璟挪揄道。
虞悦不敢再吭声,生怕他再说出什麽奇怪的话,闭着眼睛听见他把书拿起,翻开一页的声音,伴随着他好听的声音响起:「唉,还是我先学习一下怎麽引妻入怀吧。」
不理他也会有奇怪的话从他嘴巴里跑出来。虞悦默默又往一旁转了转身子,完全留给他一个後背。
随着马车的微微颠簸,起了个大早的她逐渐思绪飘散,渐进梦乡。
马车中的喧闹消失得很快,只馀下车沿边悬挂的宝石随着颠簸发出「叮叮当当」的悦耳之声,梁璟拿着书的手垂下,书页依旧停留在第一页,就这麽静静地看着她。
出了城的路变得凹凸不平,虞悦的头一点一点,不轻不重地磕在车厢上,将醒不醒地拧起眉心,微微撅嘴,无意识地「嗯」了一声,似是不满。
梁璟放下书起身坐到她身边,伸手在她脑後垫着,手背与车厢的一次次接触磕得他骨节生疼,索性扶着她的头轻柔地放在自己肩头。
肩上的人似乎舒服了些,扭着头直往他颈窝钻,终於找到了合适的姿势安安静静继续睡。
虞悦做了一个噩梦,梦见天塌下来了,她用尽全身的力气也没顶住,天压在她的头上,一点点将她陷进土地中。
她瞬间惊醒,发现眼前的马车是歪着的,头上被顶着的感觉没有消失。她抬眼看去,才发现自己枕在梁璟的肩膀上,梁璟歪着头靠在她的头顶也睡着了。
这个姿势太过亲密,可以用「依偎」来形容,她无端生出一丝慌乱,耳廓也在不经意间变得通红,一把推开他的脸坐直身体。头借力的支撑点消失,突然的虚空感让梁璟一下子清醒。
「你怎麽坐到这了?」虞悦若无其事地往另一侧移开了些距离。
梁璟暗自懊恼怎麽就睡着了,他明明入睡很困难的,怎麽今日……?
疑惑带着探究的神色看向虞悦,他眨了眨眼,半晌才恢复常色,说道:「你的脑袋在车厢上撞来撞去,我怕你撞傻了,助人为乐。」
「王爷真是人美心善。」虞悦有些尴尬地乾笑一声,赶紧扯别的话题,「还没到吗?」
梁璟并没有深究「人美心善」一词来形容男人是否合适,从字面意思上来看,也没错。
「千吉,还要多久?」他朝外问道。
「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王爷。」千吉大声回道。
看虞悦发顶有些乱了,梁璟大概知道刚刚发生了什麽,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你的发髻有些乱了,要不要叫绣鸢进来梳整一番?」
闻言虞悦抬手轻轻摸了摸发髻,摸到了一些毛躁的手感,柳眉微蹙嗔道:「都怪你,我早上梳了很久的。」
她平时鲜少梳这样繁复的发髻,足以见得她对这次春猎的重视与期待。
「怪我怪我,」梁璟自知理亏,柔声安抚,「我这就给你把绣鸢叫进来。」
好在绣鸢手快,在抵达时已补好妆容,重新梳好发髻,将所有出门前没簪的钗环全部簪好。
虞悦对着铜镜左看看右看看,又蘸了些口脂轻轻点在嘴唇上,抿了抿後转头对梁璟轻夹眼尾,抛出一个俏皮的媚眼儿:「好看吗?」
头上金丝缠绕的步摇随着她的动作轻颤,整个人灵动鲜活,朝他偏头而笑,笑容分外明媚。
一直注视着她的梁璟忍俊不禁,笑意更浓,毫不吝啬地夸赞道:「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天上的仙子降临了。」
当他们出现在营地後,梁璟笑不出来了。<="<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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