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由的味道
托尼有一阵子没这麽畅快的笑过了,以至于他推着史蒂夫离开医院,上了出租车之後,仍有些回味无穷。
听史蒂夫,即美国队长,说出要在霍华德面前为托尼撑腰的话来,从各种意义上满足了托尼童年时代对于美国队长的全部幻想。
嗯,差不多全部,无所谓了。
托尼把公寓地址报给了司机,用的是德语。不过史蒂夫看起来听懂了,这大概是打击纳粹的必备技能之类的,因为史蒂夫问他:“什麽地方?”
“罗曼诺夫找的。”托尼一边说一边掏出手机开始发短信,“她把信息共享给了我,因为这就是队友该干的事。”他瞪了史蒂夫一眼,希望队长能听懂他的暗示。不过罗杰斯可不是世界上最能察言观色听懂潜台词的那个人,所以托尼觉得结果并不重要。
跟队长,他总是可以有话直说的。
“你不需要回学校去吗?”史蒂夫又问,托尼觉得霍华德本人也不可能比他更唠叨了。
也许他妈妈可以。当妈的总是要操心的。
“我空出来了一个礼拜的时间照顾我卧病在床的队友。”托尼把手机上的按键按得噼啪想,“你该觉得欣慰才是,我以为你才是那个喜欢团队建设的人。”
史蒂夫冲他皱眉,“团队建设?”
啊哦,搞错人了。这一位从二战来,那会儿团队建设恐怕没有时髦起来呢。
“嗯哼,领袖都喜欢这些,所以他们才能当上领袖。”托尼毫无障碍地胡说八道,“你率领的那支队伍叫什麽来着,侵袭组,对吧,你们肯定也会一起喝酒丶跳舞什麽的,不是吗?”
史蒂夫扬起眉,片刻後笑了起来,笑容几近温暖,“是啊,我想应该算是吧。喝酒,跳舞。”
托尼琢磨了片刻自己这是不是勾起队长的伤心事了,但坦白说吧,他们总要谈起这些的。就算现在不是什麽好时候,但也没有其他时候更加合适了。
“我猜那会儿巴恩斯还是你的小跟班?”托尼摸了摸下巴,因为要踩雷那就要踩个够,这才是托尼·斯塔克的风格。
史蒂夫点了点头,“是啊。巴基他……我们是很亲近的战友。”
托尼瞟了史蒂夫一眼,眉毛差点因为起飞速度过快而脱离轨道,“亲近?”
“不是那种意思。”史蒂夫这次叹了口气,低头捏了捏眉心,“我是说整个侵袭组,我们丶我们同生共死。”他打了个手势。
“啊哈,”托尼干巴巴地笑了一声,“真没想到你能听懂我的言下之意。现在後悔太晚了,不如我们假装这段对话没有发生过?”
史蒂夫嘴角抽了抽,“没关系,托尼。军队里有时确实会有这样的事,尤其是在战时,你知道,没多少机会见到女人。”
“哈,这是你对‘以前的人也会上床’这一宣言的震声吗?”托尼坏笑起来,“别担心,我没觉得你是个老古董来着,虽然你在各方面都有老派的习惯,但我得说,那酷毙了。顺便一提,你应该知道‘酷毙了’什麽意思吧?”
“我知道。”史蒂夫严肃地回答,不过他眼睛里闪着狡黠的笑意,“非常确定尽快跟上时代潮流也是我老派的习惯之一来着。”
托尼啧啧有声,把告一段落的间谍联络抛到脑後,和手机一起揣到了裤兜里——没错,他一边和美国队长说话一边跟黑寡妇发短信来着,不是因为他傲慢,而是因为他可以。
“说了什麽?”史蒂夫朝托尼的裤兜示意了一下,“有什麽我该知道的吗?”
托尼咧嘴一笑,把手机掏出来抛给了史蒂夫。後者接过手机看了一阵,眉毛缓缓蹙了起来,“这不是常见的加密方式。”史蒂夫最後说道,显然仍在努力思考。
“我能说什麽,跟我沾边的就没什麽是常见的。”托尼笑嘻嘻地把手机收回来,“顺便一提,罗曼诺夫批准你和我私奔了,我们会在月球安营扎寨,只在圣诞节回复霍华德的问候,只在感恩节接受非工作性质的派对邀请。”
哦,棒极了,他现在是跟美国队长开始调情了吗?
托尼靠坐在出租车後座那绝非真皮的靠背上,放松地舒展四肢。
就算他可能丶八成丶大概丶的确是满嘴跑火车了,托尼心想,那也是因为他可能丶八成丶大概丶没准儿超过24小时没有睡过觉了。但那没关系,只要他离开这辆出租车,托尼就打算在找到的第一块舒适丶柔软丶足够大的平面上改变这一现状。史蒂夫可以一起。
哦,又来了,他得小心点儿,因为脑子里跑火车是一回事,嘴上跑火车是又一回事。美国队长大概不会高兴自己被刚满十八岁的队友性骚扰的。
但史蒂夫没因为托尼言辞轻佻而大惊小怪,他就只是冲托尼友善地笑着,像是觉得托尼这麽说很好玩,而不是很过分一样。
嗯,托尼觉得自己可以原谅对方不告而别接着失踪两个月,最後出现在医院里这回事了。不是托尼长大了,他只是宽宏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