托尼冲对方安抚地一笑,然後示意布鲁斯跟上,穿过躁动不安的人群走到了包厢外。
过道上也有人,但大家走得都很慢,真是谢天谢地。托尼最不需要的就是惊慌失措的人群发生什麽踩踏事件。吧台那边已经点起了拉住,还有侍者分发小烛台。不过托尼没理会那些,径自拉着布鲁斯上了二楼。
“托尼?”布鲁斯疑惑地发问,不过在跟着托尼走到栏杆旁看着面前的城市之後,也把嘴闭上了。
停电的不只是酒吧,或者这条街,或者这个街区。
看起来,整个苏黎世的北边都停电了。虽然大城市不可能完全陷入黑暗中,总有地方会有应急供电,但在现代化城市见到这种情形,仍给人以视觉上的冲击。
“这几乎是不可能的。”托尼喃喃说着,眉头紧皱回忆着瑞士的电力供应情况。新能源占比很大,没错,但这种程度的大停电肯定是某种事故导致的。
重大事故。
他下意识地把手伸进裤兜里,抓住了手机。
这个点儿美国应该也是夜里,而且托尼可不想让对方以为自己是那种停电怕黑所以打电话过去的胆小鬼。
但有什麽不对劲,某种非理性的东西。
托尼想起不久前他心中莫名的战栗,不由得越发不安起来。
又等了一会儿,看起来没有电力恢复的迹象,于是托尼和布鲁斯离开了酒吧。交通看起来乱了套,两人沿街走了好久才遇到愿意载他们一程的车子。
“好个晚上。”回到公寓之後布鲁斯松了口气,开始掏钥匙,“希望周一能恢复供电,我还有实验要做。”
托尼两手插兜站在一旁,脚跟着地晃来晃去。他没有喝醉,不过仍旧有些上头,吹着风走夜路对于醒酒也没什麽帮助。这大概就是他的心率一直偏高的原因。
酒精,还有运动。就是这样。
回到房间之後,托尼一屁股坐到自己床上,脱掉外套丶皮鞋和领带扔到地板上,然後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没有来电,没有短信,什麽都没有。但也许没有就是最好的。不是吗?
去他妈的,就这一回,跟着直觉走就对了。
托尼心一横,把号拨了出去。他都没想好借口——不好意思大晚上打给你,只是想确认一下你是不是还活着,诸如此类的。
“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後再拨。”
托尼把手机从耳朵边移开,瞪了一眼屏幕。机械音还在嘀嘀咕咕地继续:“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後再拨。”
这可不像是好兆头。托尼非常肯定这是卫星电话,不存在“服务区”,除非史蒂夫是搭了趟星际列车跑到火星上去度假了。
挂断电话,托尼再次拨了过去,结果还是“不在服务区”。
可能是某种屏蔽措施导致的,美国队长的秘密任务。
“托尼?”布鲁斯在托尼的房间外敲了敲门,“呃,我煮了茶,就在客厅放着。”
“好,谢了,哥们儿。”托尼心不在焉地答应着,把手机扔到了枕头上,往後一躺,摊开了双手,穿着袜子的脚踩在地板上。
所以史蒂夫出任务的时候进入潜伏状态了,差不多就是这样。托尼很确定史蒂夫在出任务,所以上上次打电话的时候那家夥才会说“现在不方便”这种话。
他得找个时间跟史蒂夫好好聊聊,在那个混蛋不告而别丶人间蒸发两个月之後。好吧,人间蒸发可能有点儿夸张,但就像现在这种情况,托尼不花点功夫还真没法确定对方的情况。
而就是这一点极度令人不爽。他没法确定。
而他必须确定。
托尼躺了一会儿,然後开始伸手乱摸,终于从枕头上摸到手机。他找出克林特的手机号,拨过去放到耳朵上开始不耐烦地等待。
“接电话丶接电话丶接电话……”
漫长的30秒後,电话接通了,托尼还没想好开场白,克林特就劈头盖脸地说:“不是时候,小帅哥。什麽事?想要魔法玩具你找错人了。”
“史蒂夫还好吗?”托尼听到自己的声音紧绷起来,跟尖叫鸡似的,他都不知道自己能发出这种声音。
“半死不活。”克林特以一种满不在乎地口吻说道,“但别在意,这就是干这一行的风险所在。”他似乎还想接着说下去,但电话被人劈手夺走。
娜塔莎接着说:“他没事,生命体征都正常。我们打算把人送到医院去。”
“发生什麽了?”托尼无意识地攥紧手机,心脏正在胸腔中锤个不停,重复着鹰眼刚才的话:半死不活丶半死不活丶半死不活……
黑寡妇没有回答,于是托尼改口问道:“哪个医院?我也去。”他甚至不在意是哪个国家,哪怕是天杀的金三角托尼都不在乎。
结果,他们就在瑞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