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清察觉到柳叔灼热的视线,发现他竟然在偷偷抹眼泪。
…不至于吧。
柳叔做他们家的管家已经几十年了,从申父申母还是小孩的时候就已经当起了,从一个沉稳的中年人变成了弯腰驼背的老年人,虽然已经年老,但柳叔还是将家里的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申清得老实承认,这个家真的不能没有柳叔。
“柳叔,你偷偷哭干什麽?”
这麽一问,申清仿佛打开了柳叔的某个开关,他开始絮絮叨叨的讲起了从前的事。
“小姐穿尿包的时候,我就一直看着了,虽然小姐小时候很调皮,三天不打,上房揭瓦。”
“虽然小姐小时候脾气不好,还喜欢咬人,把家里拆的稀巴烂。”
“虽然小姐上小学习惯调戏同学,捉弄老师。”
“虽然小姐初中是校园一霸,还经常和先生顶嘴…”
申清越听越不对劲:“等会柳叔,我怎麽感觉你记忆里只有我的不好啊,那麽多虽然,但是呢?转折在哪啊?”
柳叔一噎,顿了一两秒:“小姐,那我不是还没说完吗?”
申清作了个打的手势:“好了,我还能不知道你吗?你又要说那麽多老事,你干脆写本回忆录算了,我找人出版。”
柳叔严肃道:“这怎麽能行呢,小姐。”
申清塞了一个小笼包给他:“那你还一天到晚絮絮叨叨的,闭嘴。”
柳叔不说话了。
吃完晚饭,申清又回到了房间里和试卷大战三百回合,三个小时後,时间已经来到了十点。
申清放下笔,觉得自己精疲力尽。
她掏出手机,想要跟傅怀枝寻求一下安慰,但想到傅怀枝的速度,现在她的试卷大概已经全部完成,说不定还会打视频过来监督她。
不行,这可不行啊。
申清转移了目标,想到了前同桌陈玖和前前同桌吴湖,她各自给两人发去了消息,问他们有没有动笔写试卷。
陈玖率先回复,他说他只写了英语,比较简单,这点倒是和申清自己不谋而合。
吴湖过了半个小时才发来信息,她说她没有动笔,说不到假期最後一天她是绝对不会动笔的。
好吧,申清很佩服她的精神。
发完消息,申清也放松了下来,想着自己的进度怎麽着也领先班级一大步,为什麽非得跟卷王班长比呢?
这麽一想,申清醍醐灌顶。
上床睡觉!
扔下笔,申清扑到了床上,软绵绵的被窝让人无法自拔,再加上真的很累了,申清很快就沉沉睡了过去。
睡着期间,傅怀枝果然打来了一个视频,但奈何申清睡的正香没接到只能作罢。
假期第二关,申清整理了一下在古镇上买到的东西,抽空敷衍了一下傅怀枝检查作业的信息,就这样在家里赖了一天,放假不休息,等于!没!放!
最後一天,申清终于重新拿起笔,与此同时,班里的其他人也都赶着最後一天假期把试卷完成,还是那句老话,抄答案也要抄上去。
重新上课的第一天,望着黑压压都是黑眼圈的同学,申清会心一笑,从书包里掏出了试卷放到了傅怀枝的面前,趴在桌子上扭头看她,声音一开口溢出来的疲惫,把申清自己都吓了一跳。
“班长,我写完了。”
傅怀枝看了她一眼,却没有检查:“我知道。”
申清坐直,凑到傅怀枝面前,幽灵一样的重复:“班长,我说我写完了~”
傅怀枝忍不住露出一抹笑意:“我说我知道。”
“那你怎麽不检查!”
“我相信你。”
申清深呼一口气:“我不管,你看一下!”
“看不看?看不看?!”申清凑的更近,一副倔驴模样,她辛辛苦苦做完的,傅怀枝必须看!
傅怀枝无奈,只能拿过申清的试卷查看起来,还不能看的太快,以防申清说自己敷衍式检查。
“嗯,不错。”
得到傅怀枝的肯定,申清的心里终于舒坦了。
她把试卷收起,咬起了带来的早餐,还不忘塞一盒牛奶在傅怀枝的抽屉里。
其他学生就没有那麽幸运了,各科老师相继到来要求看发下去试卷的完成程度时,全班人多数人都像个鹌鹑一样不敢吱声。
各科老师都是人精,尤其是数学老师,教书很多年了,一看这个情况,就知道学生放的什麽屁。
于是当即让课代表记下完全没有动笔或者写了,但写了不到一半的人的名字,晚上挨个点名。
申清庆幸自己逃过一劫,但同时她又反应过来,傅怀枝不会是提前知道了数学老师会这样做,才让她其他的可以先放放,把数学的先写了?
申清问她,傅怀枝不承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