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这一次,裴溥原似乎忘记了往日里那套装可怜的把戏,没有挤出半滴眼泪来博取同情。
昭令闻微微睁开眼睛,没有丝毫犹豫,猛地一口咬在了裴溥原的胳膊上。
那一刻,她的牙齿轻轻嵌入了他的肌肤。
那力度,既不过分到令人疼痛难忍,也不轻柔得仿佛是在玩笑,而是恰到好处地传达了她内心的不满与愤怒,仿佛是在无声地抗议着裴溥原的无理要求。
对于裴溥原来说,这力度却根本算不上什麽,只是感觉手臂上传来了一阵轻微的酥麻,带着些许痒意。
他只是静静地望着昭令闻,似乎在耐心地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反应,期盼着她能软化态度,重新考虑自己的提议。
“不好。”
昭令闻的语气里没有丝毫的犹豫。
裴溥原的脸上闪过一抹失落,但他并没有放弃,反而用一种近乎哀求的眼神望着昭令闻,声音中带着一丝可怜兮兮的意味:“真的不可以吗?就再一次,好不好?”
他边说边试图用脸轻轻蹭着昭令闻的脸颊,希望能以此打动她的心。
昭令闻看着他这副模样,还是坚定地摇了摇头:“不可以。”
紧接着,她又补充道:“不准哭。”
—
第二天清晨,裴溥原已经开始了忙碌的收拾工作,他将一件件衣物细心地折叠好,放入行囊中,准备啓程回府。
昭令闻本想亲自来收拾这些衣物,但一想到昨晚的情形,心中便不由得升起一股懊恼与无奈。昨晚她又在关键时刻心软了,又一次没能抵挡住裴溥原的眼泪。
想到这里,昭令闻不禁恨得牙痒痒,暗暗责怪自己的不够坚定。
原本裴溥原的休沐日共有七天,前三天他们是在裴府度过的,原本计划後四天都留在温泉山庄,享受这份难得的宁静与悠闲。
但这几天里,裴溥原似乎被一些突如其来的急事缠身,基本上每天上午都要前往皇宫处理事务。
尽管皇宫与温泉山庄之间的距离颇为遥远,但裴溥原却舍不得放弃与昭令闻共度的时光,因此总是匆匆处理完公务後便赶回山庄。
这样的奔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考虑到裴溥原的忙碌,昭令闻决定提前结束这次温泉之旅,准备返回京城。
同时她也打算去看看店铺,毕竟连续休息了这麽多天,心中难免有些忐忑不安,想要亲自了解一下店铺的运营情况。
收拾结束後,两人便步入了马车中。
这马车内部装饰得极为考究,车厢内壁上挂着淡雅的丝绸帷幔,脚下铺满了柔软细腻的羊绒软垫。
裴溥原搂着昭令闻的腰,将她温柔地安置在软垫上,自己则紧挨着她坐下。
他轻轻地将头偏向昭令闻说道:“昭昭,好想一直呆在家里。”
“不是有个词叫什麽’金屋藏娇’嘛。”
裴溥原眼睛里顿时亮起了光芒,笑道:“不如你也藏一下我吧。”
昭令闻被裴溥原的认真模样逗乐了,她伸出手,指尖轻轻地在裴溥原的唇边划过,那正一张一合说着胡言乱语的嘴巴。
嗔怪道:“你又不是阿娇。”
裴溥原却一点也不恼,他故意捏着嗓子,模仿着昭令闻说话的语调道:“人家就是阿娇嘛,你就是得藏着我。”
说完,他还装模作样地做出一副要逃跑的样子,逗得昭令闻直笑。
笑着笑着,时间仿佛悄然流逝,转眼间又到了离别的时刻。
裴溥原与昭令闻的马车缓缓停在了凝香阁前。
昭令闻打算先前往店铺,看看生意怎麽样。裴溥原则将她送到店铺後,自行前往皇宫。
昭令闻刚踏进店铺中,七巧就看见她了,她快步上前跟昭令闻打了招呼。
昭令闻微笑着回应,她的目光在店内巡视了一圈,发现除了七巧之外,没有其他人影。
店铺内安静得只能听见窗外偶尔传来的市井喧嚣。
昭令闻心中已然明了,此时正值午间休息时段,街道上的行人变得稀疏,顾客们大多都回家或是去附近的食肆用餐,享受片刻的闲暇时光。
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温柔地落在了忙碌了一上午的七巧身上。
“你也休息一下吧,七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
七巧的脸上露出了感激的笑容,她轻轻点了点头,便转身走向後面仓库的房间,打算趁着这个空档小憩片刻,恢复体力。
昭令闻则坐在了柜台前,无聊地撑着手臂,目光不时地扫过空旷的店铺。她试图寻找一些能够打发时间的事情,但在这个宁静的午後,似乎一切都变得缓慢而悠长。
就在这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昭令闻立刻警觉起来,她刚准备起身迎接可能的顾客。
却意外地发现来者是李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