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她怎麽会这麽傻,以为李琚这个从小到大几乎十指不沾阳春水的人,会亲自下厨呢?
李琚从小到大,恐怕连厨房的门朝哪开都不知道,更别提亲手烹饪了。
想到这里,昭令闻不禁哑然失笑,走到了桌子旁。
轻轻吹了吹,小心翼翼地送入口中。
昭令闻一连吃了五六个,满足感和幸福感油然而生。
当味蕾的兴奋逐渐平息,她开始感到有些饱足,碗中还剩下了不少馄饨。
她停下了手中的动作,擡头准备说些什麽,却意外地发现李琚不知何时已经静静地坐在了一旁,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她身上,仿佛在观察她的每一个细微反应。
昭令闻带着些许惊讶,轻声问道:“你不吃吗?”
李琚轻轻点了点头,声音简短:“吃。”
随後他低下头,从桌上拿起一只馄饨送入了嘴中。
他的咀嚼动作缓慢而规律,没有丝毫的急躁,仿佛是在完成一项必须完成的任务,而非在享受美食。
昭令闻看着李琚的吃相,心中不禁生出一种别样的感觉。
怎麽说呢,他吃饭的样子给人一种维持生命的基本需求感,仿佛如果不吃饭能活着,李琚肯定会毫不犹豫地选择不吃。
裴溥原则是那种真正享受美食的人。无论是精致的点心还是家常的菜肴,他都能吃得津津有味,仿佛每一口都是对生活的赞美。
即使昭令闻已经吃得有些饱了,但只要看到裴溥原,她总能再塞下一点东西。最後如果实在是吃不完了,裴溥原总是会毫不介意地接过去,将剩下的食物一扫而光。
李琚也吃了几口之後,便放下了勺子,碗里还剩着大半的馄饨,显然他对这些食物并无太多兴趣。
昭令闻见状,无奈地摇了摇头,心里想着若是裴溥原在这里,恐怕连汤都不会剩下一滴。
李琚注意到了昭令闻的动作,问道:“怎麽了?不合口味吗?”
昭令闻轻轻一笑:“不是,只是想起如果是子旷的话,他肯定能把这些都吃完。”
提到裴溥原的名字,李琚本来还带着几分笑意的脸庞瞬间变得冰冷,仿佛被寒风拂过一般,他冷冷地说道:“不许提他。”
昭令闻有些愕然,她没想到李琚的反应会如此强烈。
她反驳道:“你刚才不是也提他了吗?为什麽我不能提?”
李琚的脸色依旧没有缓和,他的声音冷冰冰的:“只能我提。”
昭令闻见状,原本想要脱口而出的话语,在舌尖上打了个转,最终还是咽了回去。
她看着李琚一时之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
或许是因为刚才确实吃了不少东西,再加上昨晚没有睡上一个安稳觉,此刻的困意如同汹涌的潮水,迅速而猛烈地涌上心头。
昭令闻感到眼皮变得沉重,连带着整个人都有些恍惚。她轻轻地揉了揉眼睛,试图驱散那份困倦,但声音中还是不可避免地带上了几分疲惫:“那你先出去吧,我想睡会儿。”
李琚却像是没有听到她的话一般,一动不动。
他缓缓站起身,低下头,看着昭令闻那张略显疲惫的脸庞。
“我陪你睡。”
—
昭令闻缓缓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裴溥原那张充满欣喜的脸庞。
他的声音温柔而充满关切:“昭昭,你终于醒了,我都没敢叫你呢,怕吵醒你。”
昭令闻眨了眨眼,心中涌起一丝惊讶。她没想到自己会睡得这麽久,以至于连裴溥原什麽时候进来的都不知道。
她环顾四周,发现桌上的馄饨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连餐具都不见了踪影。
而李琚的身影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他从未在这里出现过一样。
昭令闻不禁有些恍惚,她几乎要怀疑刚才与李琚之间发生的一切都只是一场梦境。
但是当她轻轻侧过身时,颈部传来的微妙触感却提醒着她,那一切并非虚幻。
裴溥原似乎注意到了昭令闻的异样,他关切地问道:“昭昭,怎麽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昭令闻轻轻摇了摇头:“没事,可能是睡太久了,有点不适应。”
裴溥原的脸上露出了安心的笑容,他从手中的袋子里拿出一盒鲜花饼,递到昭令闻面前:“饿不饿呀?我给你带了鲜花饼,知道你爱吃这个。”
还没等昭令闻开口说话,裴溥原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她的锁骨处,那里似乎有一块淡淡的红色印记,不太明显,但在裴溥原的注视下显得格外引人注目。
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轻轻地摸了上去,带着关切:“你被虫子咬了吗?怎麽这里有块红印?”
昭令闻的心中猛地一紧,她想起了在入睡前,李琚似乎轻轻地咬了咬自己的锁骨。
当时她并没有太在意,只是感觉有些痒,没想到竟然留下了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