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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牛马何苦为难牛马三番外（第2页）

这二位只见过那种走街串巷的江湖骗子，还没见过将除去邪祟描述得如此条理清晰丶头头是道，颇具学术性的“道士”。小组长惊愕不已，三十米开外往里丢进去个包子还有剩馀；秃头的领导频频点头，对陈博士，啊不，陈大师的学术水平赞赏不已。

二位大小领导一拍即合，把陈霁送到了机房所在的地下室，两个人在门口齐齐挥手，全都哆哆嗦嗦不敢进去：“加油陈霁同学，我们对你很有信心。”

陈霁对着这二位点头微笑，端庄地把人送走了。

地下一层的电还没有来，陈霁独自站在黑漆漆的楼道里。他沉默不语，没有打开手电，就这麽黑灯瞎火一直往前走。他穿着一双运动鞋，可“哒哒”的走路的声音在空无一人的楼道里却还是格外明显。

脚步声连响了八十一次才停歇，陈霁最後停在了楼道的正中央。

他面无表情从包里抽出黄纸，拿打火机引燃了一张。

那黄纸霎时间就烧成了灰烬，最後一片纸灰落下的一刹那，陈霁开了口：“出来谈谈。”

墙边窜出来一个模糊的影子，分明是在一片浓黑当中，可陈霁就是忽然觉得那一片的空气凝重了许多。

“这东西跟你无冤无仇，有仇怨的它都没伤过，更不要说你这种和他同一条战线的人。”燕惊寒昨晚的叮嘱适时在他耳边响起，回响在脑内，“你不要太害怕，也不要激怒他，如果他神志清醒，是可以和你谈判的。”

“如果实在处理不了，就把这张符烧掉，我会立即回来帮你。”

陈霁长吸一口气，等这口气再呼出来，陈霁的表情就变得四平八稳，无比沉静。他清了清嗓子，冲着那团东西幽幽叹气：“都是学术牛马，牛马何苦难为牛马呢，是不是？”

那团影子歪了歪脑袋，发出一个疑惑的：“咕？”

竟然是这种声音吗？一个浮在墙面上的巨大影子，无数阅卷学生的怨气凝成的邪祟，发出的声音竟然如同一只小动物？

还挺有反差。

原本严阵以待的陈霁一下子放松下来，朝着那个影子更往前进了一步，从包里掏出三根线香，又拿打火机点燃。影子被线香的味道吸引，从墙上探出了一团也许可以被称之为头的东西，缓缓朝着线香冒出的烟气围了过去，像是猛吸了一口。

“吃了我的东西，那咱们就打个商量吧。”陈霁把线香往後扯了扯，那影子就跟着线香的烟气往後窜了几窜，仿佛追着讨零食的小孩子。

“咕咕咕？”

十分钟之後，地下室的灯亮起了一盏，忽明忽暗，但足以照亮往外走的路了。

陈霁早就做好了和这咕咕叫的东西谈判一晚上的准备，可是没想到十分钟就解决了问题。毕竟，这团怨气再怎麽大也是一群一天到晚愁毕业的硕博研究生组成的，学术牛马们顶破天去，估计也没有当初司雪的十分之一难缠。

哪怕做了邪祟也是全北关最软的柿子！

他一个人从大楼地下室走出来的时候，地下室的电已经完全恢复了，电灯在他身後一盏一盏亮了起来，照亮了楼外那个徘徊着的人。

他刚从门口出来，那个兜圈圈的人就瞧见了他，三步并作两步过来拉住了他的手：“都解决了？我思来想去总是担心，一闭眼睛就是你让那东西给欺负了。”

燕惊寒金毛嗅人一眼，把人从上到下检查了两三遍，确定他老婆一根头发丝都没少，才搂着陈霁笑出一口白牙：“回家！”

这天过後，阅卷机房再也没有停过电。不知在哪摔得鼻青脸肿的小组长，捏着鼻子也得拉着陈霁的手表示感谢。至于为什麽端着双层玻璃杯的领导没来，他昨天吃饭被鱼刺卡了喉咙，现在正在医院做喉镜。

不过他以後恐怕再也不能来机房巡视了，听说有人举报他学术不端，出了医院就得接受调查。

那团咕咕叫的怨气也不过在机房附近再徘徊了两三日——阅卷辛苦费发下来那一刻，它再也没有怨气可以吸食，无法变大。它“咕”地发出一声遗憾了结的喟叹，彻底烟消云散了。

果然人民币才是最好的辟邪之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