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惟灵璧之丕叹兮,憾神坤以通乾罡。
历万古之锤炼兮,含自然以极造化。
奇五岳之神韵兮,混千面集于奇峰。
比穹苍而袭云兮,拈颛顼以摇营室。
体嵯峨之玲珑兮,待谐宙而绕香雾。
观庆云之毓魂兮,升碧石以接北辰。
击磬鼓以镇诰兮,听秋水之谓晨风。
……”②
巨大的回声充斥在石窟内,声浪层层叠叠冲击起来,循环往复,一遍一遍,形成了万人大诵的气势。地上的法阵莹莹发光,很快就成了同天上血月一样的颜色。血色月光无比黯淡,可竟也如流水般倾泻下来,笼罩在人身上,形成了一团血色的包裹。
所有人的身上都像被裹上了一层血色的茧,他们整齐划一的动作都被包裹在茧中,蠕动挣扎,最後破茧而出的不知会是什麽东西。
就在这种时候,燕惊寒猛然睁开了双眼。
金红色的光芒忽然就点燃了他的眼眸,他张开右手手掌,一道白色的流行骤然点亮了整个夜空,落进了他的掌心。
是他早就被天光没收了的小白!
与此同时,衆人的耳边响起了“噼噼啪啪”的声响,有点像过年时候的鞭炮。衆人还没有反应过来,就有好几个人应声倒了地。
这是什麽东西,燕惊寒再清楚不过,这是特情局的新式法器,还是带消音器的!
洞外有狙击手!
燕惊寒一把掀了自己身上碍事的长袍,伸手把旁边的陈霁紧紧锁在自己的手里,咬牙切齿在他耳边说了句:“我逮住你了,你别想跑!”
这回是真要带他认罪伏法了。
史文宣像是被这仪式禁锢住了,高声喊着:“不要停!不要停下来!继续!”
天光的信徒包裹在红色的茧里,倒下的几个根本不足以影响他们的心绪,他们像被攫取走了魂魄,只知道今日过去,他们就要长生无极,所求的所谓“飞升”也近在眼前了!
这群作茧自缚的人在自己编织的茧子里继续高声诵经,巨大的声浪在这样特殊的天然石窟内壁左突右撞,再转头回来,一头撞在不服从祭祀的最重要祭品身上,把燕惊寒撞了个头晕眼花。
头晕眼花的燕惊寒却根本没有停下步子,每朝前迈一步,身上的火焰就盛几分。等他走到史文宣面前,擡起头看那极高的帝君石像时,他几乎已经成了天地间唯一的光源。
今天就算他一棍打碎了帝君像,劈死了史文宣,那又能如何呢?
他本就该这麽做。
外面砰砰几声巨响,很容易破开了天光在外面设下的结界,燕惊寒几乎能听见外面的人声了。
可就在这时,他听见“锵”的一声,许纫月不知掷出了个什麽东西,刚才埋伏在外面,开了几枪已经暴露位置的狙击手顿时就没了声响。
等那武器再回到许纫月的手里,果然是她用来绾头发的簪子。
史文宣作为祭祀的主司仪,根本脱身不得,可许纫月却能游离在外。她几个闪身就到了燕惊寒跟前,企图夺过他手里的陈霁,同时阻止燕惊寒破坏祭祀的行为。
“许纫月!”不等她动作,一个声音子弹一样钻了进来,直击许纫月的太阳穴。让她真和中了一弹一样停了下来,脸上的表情扭曲起来,说不清是盛怒还是狂喜,只听她尖锐笑了起来,声音穿透力不亚于提铃玉女的一声“天下太平”。
她又哭又笑,面对着燕惊寒抹了一把脸:“那个叛徒来了。”
“你妈妈来看我们了!”
这样的表情,这样的声音,令燕惊寒毛骨悚然,差点就让她一手拽走自己手里的陈霁。
陈霁被拉走那一瞬间,冲着他全力扔出了个什麽东西:“燕惊寒!接着!”
燕惊寒擡手下意识就接住了陈霁丢过来的东西,细长一溜,玉色流转,好像是一截上好的黑玉。
竟然是一根筷子。
不是,这什麽?难道是小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