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另一只手上捏着一根烟枪。说完这话,他就把菸嘴儿塞进嘴里,深深吸了一口烟,又慢吞吞地吐出来。
他一说干曜门,沉怅雪的脸色立刻难看起来。
「他不是干曜门的。」锺隐月说了句,又立刻嚷嚷起来,「不对,你在这儿干什麽!?」
「蹲你啊。」魔尊坦然。
锺隐月大怒:「还蹲!?昨天不是都打完了吗!你都说你玩爽了回家去了不会再来了!」
「白痴,对上玄当然要那麽说了,不然他唠叨个没完。」魔尊说,「而且我也没全说谎,昨天跟你的确玩得很爽。我今天在这儿呢,也不是来跟你打架的——我的确名声不太好,我也确实是个疯子,那你也不要看见我就觉得我要打行不行,我也不是个满脑子都是打架的莽夫。」
说到此处,魔尊一笑,「玉鸾长老,你仔细想一想,要是我只知道打架,我是怎麽在人吃人的魔修界爬到魔尊这个位置的?」
锺隐月抽了抽嘴角,心说谁在乎你的破事:「那你今天是……」
「哦,我觉得你人还挺好的,我喜欢。」乌苍勾勾唇角,「我本来以为天决门烂透了,没想到还有人没被拉下泥潭,所以来提醒你两句,也算……愿意跟你结个同盟?」
「?跟我结什麽盟?」锺隐月莫名其妙,又立刻明白过来了点,「你难不成想让我给你在天决门里当卧底,以後给你这个魔尊办事啊?你当我疯了?」
魔尊笑出了声:「那当然不是。」
「那你什麽意思?」
「问得好,我什麽意思呢——你用不着现在就知道我什麽意思,我也没必要告诉你。」魔尊说,「不过我也不喜欢当上玄那种说话不说全天天打哑谜的死清高,可以给你透点底。」
「你们天决门,没你想的那麽简单,马上就要变天了。」
锺隐月眨巴眨巴眼,没立刻明白过来。
魔尊一看就知道他没明白,再次哈哈笑了两声:「明白不过来也没关系,以後你就明白了。但现在我也有能立刻告诉你的事——为了表达我对你的诚意,我可以告诉你干曜的秘密。」
锺隐月哈哈乾笑:「他什麽秘密?」
耿明机的秘密他都已经知道个底儿朝天了。
锺隐月想。
「我知道,你知道他很多事。」魔尊说,「但如果我要告诉你,钩月剑那把剑里,有前代干曜留给他的底牌呢?」
锺隐月:「?」
第52章
这话一出,不止锺隐月,连一旁被魔尊强制定在原地的沉怅雪都怔了。
他声音犹豫:「前代干曜?……何成荫师祖吗?」
「正是。」魔尊看向他,「你看起来知道啊。」
「知道一些。」沉怅雪说。
锺隐月回头,见他还在保持着一手握着剑鞘,一手被迫悬停在剑柄上,两腿也定在原地,完全动弹不得的一副样子,便对魔尊道:「你能把他先撒开再说话吗?」
「?」魔尊瞅了一眼沉怅雪,「这姿势也不会难受啊。」
「被定着哪儿有不难受的。」锺隐月说,「你既然无意伤我,他也不会动手的。他不是干曜山的,跟那些看见你必须拔剑动手的不一样,他怕你动我而已。你放了他吧,他不拔剑。」
魔尊往沉怅雪那边瞧了两眼。或许是他也看出沉怅雪确实没有敌意,就很听话地挥了挥手,那些禁锢沉怅雪的玄光立刻消散了。
沉怅雪的确没有拔剑。
被松开後,他直起身。虽是没有拔剑,可还是眼神警觉地盯着魔尊。
他神色半信半疑的,一瞧就是对魔尊朝钟隐月表达出的同盟之意持怀疑态度。
锺隐月朝他挥了挥手,示意他过来。
沉怅雪把两手负在身後,乖乖地应着召唤走过去,站到了锺隐月身後。
锺隐月问他:「你知道何长老?」
「知道一点。」
沉怅雪应声低头望他,眼睛里立时只剩下一片乖顺。
他还微微弓下身去,低眉顺眼地乖乖答道:「何师祖是干曜长老的师尊,也是前代的干曜宫主。三百多年前,他羽化登仙了,据说临闭关前还在挂心长老的事,闭关前晚还把长老叫去宫中,彻夜长谈了一天一夜。次日出宫後,他便在干曜宫中与现在的长老行了继位礼,而後闭关而去,出关後便登仙去了。」
「再多的……就无人得知了。」
锺隐月沉思片刻,看向魔尊:「你又知道什麽?」
「知道很多。」魔尊笑道,「我看你跟他很不对付,也听说前月你们山门出的事了。你不是个傻子,一定想过——为什麽,他耿明机不会生心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