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意思?
他有哪点和那个恶心的人一样?
莫言宸第一次産生了一种叫逃避的心理,其实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只会逃避。
他不想和那个人生气,就故意冷落他不再理他,他以为自己是在惩罚一条离不开主人的狗,其实狗绳的锁链就在他自己身上。
这样的意识让他感到恼火,于是他说:“你以为他会走吗?有人会要他吗,我放走他,他只会闻着味儿再找来!”
纪风看着莫言宸那表现得无孔不入却又千疮百孔的面容,突然觉得他有点可怜。
他轻轻地说:“可是从头到尾都是你在禁锢他啊。”
莫言宸勾出一抹残忍的笑,但在纪风看来,那笑破绽百出。
“他现在离开我的信息素都睡不着。”莫言宸说出了他自以为能堵住纪风那张可恨的嘴的话。
纪风皱着眉,没准备放过他:“那是因为受孕激素的影响。”
“而且,你明明可以不管他的,可这几天你每晚都在不断释放安抚信息素吧,你别告诉我你不知道这样做会让机体过度疲劳。”
莫言宸像是被人踩到了不可碰的尾巴,他无懈可击的脸上出现了裂缝:“我只是烦他打扰我。”
纪风轻轻笑了一下:“所以我给过你呀,我给过你孕期专用的安眠药了,只不过是效果不比信息素的效果好罢了。”
“而且你明明可以不跟他一起睡的。”
最终对话在莫言宸扔向纪风的一支笔下终结,纪风没有生气,他躲开了那只钢笔,走的时候还好心地提醒了莫言宸:“周一见。”
那天是珠宝设计大赛。
莫言宸沉着脸:“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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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主卧的房门被打开,安瑞没有闻到熟悉的桂花味,他皱皱鼻子,将自己缩得更紧。
莫言宸盯着安瑞单薄的背影,发现他好像又瘦了,那肚子在他身上像一座压着他的大山。
他像是为了证明自己说过的话,也恨恨地想着惩罚安瑞,上了床之後,他收紧了自己的信息素,确保一点都不会漏出来。
他平躺着,没有任何睡意。
不出他所料,安瑞果然睡不着,他在床边小声地蹭动着,连呼吸都变得有些粗重。
莫言宸没有动。
安瑞的动静又大了些,莫言宸感觉到他在靠近自己。
看吧。到底是谁离不开谁?
只是没一会儿,那动静停在了距他不近不远的地方,沉寂了下来。
安瑞没有再靠近,因为他发现莫言宸已经完完全全收敛了全部的信息素。
蠢货。莫言宸心想。来求他啊,求他给他一点信息素,他会因为不想自己被打扰而施舍给他一点的,他不是一个很小气的人的。
可是安瑞并没有,他甚至不再制造莫言宸所谓的“噪音”。
一切就这麽安静了下来。
应该是皆大欢喜的,对方不会再打扰他,他可以安心地入睡了。
可莫言宸却在安瑞压抑的呼吸声中睁开了眼睛,他看到安瑞仍然背对着他,肩膀在微微抖动,夜色中几乎看不出来。
有一声呜咽抑制不住似的流露出来,又很快被收住了。
黑暗中有谁沉重地吐出一口气,不一会儿,空气中飘飞着桂花的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