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中两股不同的思想来回碰撞,一边在喊:我不要死在这里啊!另一边却已经放弃似的:只希望师兄可以找到我的尸体,带我回家就好。
就在方昱初就快要走马灯之时,只听到身後那人冷哼一声,“有意思?”
方昱初闭着嘴,看他还在等着自己的回答,先是小幅度的摇了摇头,看他面色不对,又点起头来。
却让那人会错了意一样,“看来你也这麽觉得。有趣,但是还不够有趣。”
只这一会,那拥挤的人群中已经被抛出了几具尸体,其中正包括之前在方昱初手中抢走琉璃镜的那人。
方昱初安分的站在那人身後,神情微妙地看着地上的遗体。
自他在扶摇秘境得到琉璃镜以後,便从未尝试过,没想到这镜子竟然有如此大的威力。
世家出身的弟子看不上天外天,而能进来的,也多半是出身普通的弟子。可纵使是一件元婴期的灵器,也不会引发这麽多人的抢夺。
抢夺唯一的缘由还是来源于他们内心的欲望。可这诱因,却是这迷惑人心的琉璃镜。
上方的男子看够了这场闹剧,轻咳一声,等着衆人收手。可还被琉璃镜迷惑的衆人却没一人停下来。
男子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磅礴的威压碾压了全场,刚才还刀剑相加的天外天弟子现在齐齐地倒在了地上。
看着他们安分下来,男子冷哼一声,一个响指过後,一道灵火在他指尖冒出,飞溅到了地上已经凉透的几人身上。不过几息,刚才还活生生的人便全化为一摊黑灰。
全场顿时寂静下来,怀中抱着镜子的人瞬间打了一个冷颤,看了一眼怀中冰凉的镜子还反射着光芒,下一刻镜子便飞了出去。
方昱初看着镜子在地上翻滚了几圈,不免有些心疼。不过在他拿出镜子之前,他早就料想到最糟糕的结果了,现在却已经是比较顺利的了。
想着,方昱初的视线又瞄向了前方怒气冲天的男子。注意到方昱初的视线,男子的怒意停了一瞬,向琉璃镜子的方向轻轻努了努下巴,方昱初便翻身下屋顶捡起了琉璃镜。
方昱初在空中随意的吹去了琉璃镜上的尘土,又拿自己的衣袖随意的一擦,倒是符合极了他扮演的人设。
不过等他在爬上顶楼时,看着上方的男子微不可闻的远离了他半步。看着那严肃着的脸,方昱初心中疑惑,但又想自己一试,又向那男子的方向靠近了半步。
然後方昱初清晰的看到,那人却是又向旁边移了一步,死死地维持着与他的距离。
刚才那人还不介意与他的距离,怎麽下去一趟上来,就好像变了个人,方昱初眯起眼睛,感受到怀内的琉璃镜,袖口的尘土气味扑面而来。
又看了一眼那人的服饰,方昱初顿时了然。看来又是一个洁癖。
宋清川在方昱初面前,倒不是那麽在乎这些小细节的人,也从没表示出对于这些小东西的不习惯。但方昱初怎麽会半点没有察觉到宋清川偷偷的小动作,看着宋清川在他身後将周边弄得一尘不染,方昱初也从不戳破,只是也默默维持着他们周围的环境。
长久的和宋清川相处下来,方昱初自然知道洁癖是如何和周围人相处的。
方昱初看着男子高高站在屋檐上,呵斥着下方被迷惑的人们。听着听着,方昱初便微微皱起了眉,敏锐地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人竟和大部分呆在天外天混日子的人不同,真正将天外天当成自己的家。可在这人眼中,没有实力的人只会是自己家中的蛀虫,此刻死亡的四个弟子,在他眼里,只是一场完美的肃清罢了。
也是如此,方昱初这才明白他对自己的态度,无外乎是在一群只有两种反应的人当中出现了第三种反应的人的惊讶和好奇。不过既然如此,方昱初看着下方振臂高呼的人们,心中的想法愈发清晰了起来。
之後的路程中,不过短短几天,天外天的弟子接连离奇死亡。可要看死法,却没人能挑出一点问题,却是各个都普通的倒下了。
对此,领头的弟子没有丝毫在乎,还是每天照常的啓程前往玉门宗。其它弟子虽然慌了一瞬,但他们也早已和玉门宗绑定,虽然慌张,但若是自己离开,便会从在修真界地位高贵的天外天弟子变成无名无姓的散修,这是他们绝对无法接受的。
人心惶惶,在死神的镰刀下人人自危。气氛变得更加严肃起来,就连械斗都发生了数回,并且愈演愈烈。
在将要到达玉门宗的前一晚,方昱初用兜帽掩盖住了身形,闯入了领头弟子的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