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川在天外天的地位从来不低,而这一个普通弟子就如此逼迫他,必定少不了其他人的示意。
不过这正合了宋清川的意。宋清川向前一步,没有看还在那里俯身想要为他领路和还在前方跪着的弟子,只等他们让出一条道路,这才慢悠悠地向前迈进。
领头弟子这才意识到这根本不是他这种小人物能应付的了的人。可来时教主催的急,纵使无奈,他也只能壮着胆子催上一催。
还没等他的话出口,一枚长针在空中一闪,直直刺入了他的眉心。
这枚银针只会让他定身半个时辰。宋清川衆目睽睽之下出手,却也让此人免去了後续可能的责罚。
後续的弟子沉默小心地绕过矗立在那里的领头弟子,甚至都没人愿意为这人说上一句话。
宋清川在前方走着,心中不禁将天外天风气与铭霄宗对比,可心中所想刚开了个头,又被他自己摇摇头将这个对比抛出了脑海。
天外天衆人全都是因利而聚,根本没有半分同门情谊。天外天还好的时候,衆人都只会趴在它身上吸血,若是天外天倒台,这些後期才进入天外天,对天外天没有一丝多馀感情的弟子们自然会树倒猢狲散。
想到这里,宋清川的脚步不自觉的加快,不过几瞬,就将身後的弟子远远甩开。
前方只有廖廖几人,却都是医道的天才和精英,看到他在门口走来,纷纷停下手中的事情,遥遥向他鞠躬问好。
宋清川没有为这其中的任何一人停留,擡脚漫步登上了不断蜿蜒盘旋向上的楼梯。
刚一踏上楼梯,就感到灵力极速地在身体中飞逝。每走一步,脚上阴森的寒意便更重一份。
毕竟是大名鼎鼎地玄阴石,殿主大费周章搞来那麽多,又让人将其打造成楼梯的样子,就是为了此事。
宋清川早已习惯这种奇奇怪怪的构造了。天外天殿主的这严重的疑心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所有到达他身边的人,都会被这玄阴石阶强硬的抽去灵力。
不过,宋清川在心中淡淡地想到,这怎麽不能算是这个老家夥还算是自己心里有数呢?知道世界上那麽多人想要置他于死地,自我认知明确,也算是他唯一的优点了。
离开一身的灵力,宋清川却还是走的那麽从容不迫,到了顶端,轻轻扣了扣门,里面一道年轻的女声传来,“稍等!”
不断地一段时间过去了,宋清川却还是不着急的样子。终于,门被人从内部打开,露出一张笑容可掬的脸。
“原来是宋长老。刚才我还在喂殿主喝药,没能及时给您开门。。。。。。”
没有理会那女子的局促,宋清川一擡手,那女子自动噤声,後退几步,将那扇厚重的石门关了起来,动静不小,弄得她又是连连道歉。
明明还是下午,但是各个门窗都紧闭着,又拉上了窗帘,显得一片昏黄阴森。
宋清川看向屋中躺着的那个老者,如今的他,完全没有了年轻时意气风发的样子。无力只能躺在床上的样子,却没有半分舒缓他带给人的感受,只显得他更加阴森。
像他这个年纪和修为的修士,变成这个外表却是极其罕见的。但即使因此他对天外天的掌控弱了下来,但对于自身的安全却是没有半分放松警惕。
老人擡起半张空荡荡的眼皮,没有点头,也没有招手。只是喉咙处一声微不可闻的声响,便代表着他见过了宋清川。
下一刻,刚才迎他进门的女子便急匆匆地跑了过来,将宋清川领出了阴森的房间。
“宋长老,您也不是第一次来了。”在得到宋清川的点头示意後,女子接着说到,“您还是原来的房间没有变化,殿主的病还在恶化,可那些人的医术根本比不过您啊!您终于来了,殿主的身子就拜托宋长老了!”
一个深深地鞠躬,在宋清川若有所思的目光中,女子匆忙的跑开了,急匆匆地照顾着瘫倒在床上的殿主。
宋清川上次来时却是全程都是急忙的,根本没有将注意力分给这个女子半分。可现在看来,一个那麽多年能坐稳殿主心腹位置的人,又怎麽可能是一般人呢?
殿主的病情根本无法根治,只能最大程度的延缓。宋清川根本不在意这个殿主的死活,却不能让他现在就死。
天外天的殿主,已经成了几大世家的傀儡。现任的殿主还能为了天外天虚无缥缈的利益,为了填饱自己的私囊来和世家争取,反抗。可若是换上新的殿主,天外天只会彻底的的成为了世家的一条好狗。
既然只是想吊着老殿主的命,不用找到根源症结来救人,而刚才老殿主那枯槁的样子在宋清川眼前划过。宋清川叹了口气,在屋内走了一圈,拿出了一只干净的琉璃碗。拿出一柄小刀,在手上轻轻一划,任由手心流出的鲜血滴落在碗中。
若想能吊住老殿主的命,只有用他的血,才是真正的保险。等到方昱初顺利潜入到玉门宗的队伍,这老殿主的命以及这天外天,也就没了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