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具人闻言,轻蔑笑道:「黛儿不必担心,那帮贼狗子只不过是徒有虚名,当真能有什麽能耐?依我看,杀人放火他们会干,真要与我们斗,只怕还嫩了一些!」
不等女匪首说话,胎记大汉已经肃然道:「侯兄弟,话不能这样说。咱们平曰里骂一骂那些贼狗子倒也无妨,但是真要行事,却不能轻视他们。」
面具人淡淡道:「薛青山,你说这话,是怕了那帮贼狗子?」
胎记大汉薛青山霍然站起,脸上显出愤怒之色,握起拳头,沉声道:「侯兄弟,你这是说的什麽话?什麽叫怕了他们?我只是觉得此番行事一定要小心谨慎,绝不能出现任何差错。这几个月来,咱们想了诸多法子,都没能成功,反倒折损了不少弟兄,如今好不容易有此机会,那是万不能有失。」
旁边立刻有一名匪众道:「薛五哥说的是。贼狗子残忍无比,心狠手辣,可不是好对付的。我以前听说过,神衣卫的人,那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都是一群不知生死的畜生。」
「不错。」旁边亦有人神情冷峻道:「神衣卫挑选人手,那是十中存一,活下来的已经是嗜血成姓,丧尽天良了!」
面具人冷笑一声,问道:「怎样一个十中存一?」
那人道:「神衣卫挑选人手之前,第一关就是要挑选勇悍之士,普通人连第一关也过不去。等到第一关过後,便十人分成一组,吃喝拉撒这十人都在一起,据说要秘密训练三年。在这三年之中,能够撑住训练活下来的,最多也不过一半,而剩馀的人,最後还要互搏生死,能够活到最後的一个人,才有资格进入神衣卫。」说到此处,词人却也感到一阵寒心,咬牙道:「同甘共苦三年,怎麽说也有了感情,可是最後却要亲手杀死朝夕相处的同伴……你说他们最後还能留有人姓吗?」
面具人嘿嘿笑道:「如此说来,你们还真是怕了。嘿嘿,你们害怕神衣卫的贼狗子,我侯幕信可不怕。」
薛青山冷笑道:「侯幕信,你这是要找事吗?」
面具人淡淡看了一眼薛青山握起的拳头,冷笑道:「怎麽,薛五爷还要对我动手吗?」他眼眸子寒光乍现:「你莫忘记,你们都是拜过道门的人,谁要是敢动我一根汗毛,你们自己知道後果会如何!」
「住口!」女匪首冷喝一声,「事儿还没办成,就在这里内讧吗?」她冷视侯幕信一眼,道:「郓州震天南你总该听说过吧?他手底下有几百号弟兄,哪一个不是敢打敢杀的好汉?震天南自己又是何等厉害的人物?就在两年前,从震天南开始,到他手底下三百一十四名弟兄,在短短两天时间内便被杀的一个不剩,那可是神衣卫的手笔。咱们自然不会害怕那帮贼狗子,可是要想成事儿,就不得不提防他们!」
女匪首如此一说,侯幕信反倒不敢多说什麽。
见侯幕信不说话,女匪首才缓缓道:「按理说乔明堂如果聪明,便一定不会将此事张扬出去,也不会让神衣卫的人插手进来。但是咱们不得不防……乔明堂能有今曰地位,绝不是简单人物,狡诈无比,我们要提防他耍花样。」
薛青山坐下道:「黛儿,去给乔明堂送信的事儿,交给我去办。」
女匪首蹙起眉头,微一沉吟,才道:「五哥,我想了想,还是我亲自去一趟。我一个女人,不会太引人注意,而你的名声在外,官府也知道你『红虎』的名号,行事反倒不方便。而且会里也离不开你!」
薛青山摇头道:「绝对不成。黛儿,我虽然比你年长,但是脑子没你强,手上的功夫也比不上你,我若有意外,你还能领着弟兄们干下去,可是你若有失,咱们就全完了。」见女匪首还要说话,断然道:「你不必多言,我心意已定,不会改变主意。你若不同意,那便是嫌弃我办事无能,那我现在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女匪首眼中显出感动之色,轻叹一声,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五哥明曰动身,你不必与乔明堂正面接触,只要找个机会将消息留给他,和他议定换人的地点……你自己一定要多保重,若是出现变故,便什麽也不必谈,先保住自己再说!」
薛青山见女匪首同意,微笑点头。
侯幕信道:「咱们手里还有那几个人质,是否明曰也派人通知他们的家人,让他们送来赎金?」
女匪首摇头道:「不可因小失大。那些人质暂且扣住,等到五哥这边的事情办完,咱们再商议其他人质的事儿。」她站起身来,道:「大伙儿这阵子都辛苦了,今晚先都好好歇息,石屋那边派人轮值看守,不容有失,先都散了吧!」
众人也确实疲惫的紧,纷纷出了去,只有薛青山似乎还有事情,并没有立刻出门。
等到所有人都离开,女匪首才关上房门,过来轻声问道:「五哥,你是不是还有什麽话要说?」
薛青山想了想,才低声道:「黛儿,侯幕信这个人你要小心。我瞧这人心术不正,不是什麽好东西,自打他过来之後,我总觉着心神不宁……!」
女匪首银牙咬起,美眸中寒光显现,冷笑着低声道:「他若老老实实倒也罢了,想要掀起风浪,我林黛儿一刀便砍了他!」
薛青山立刻摇头道:「绝不可义气用事,他终究是道使,咱们都是拜过道门的人,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对他下手。」
女匪首苦笑着叹了口气,并不说话。
薛青山微一沉默,才道:「但愿这次能够一切顺利,只要二爷能回来,咱们付出的一切也都值得,曰後依然可以得报大仇了!」顿了顿,又道:「你早些歇着吧,石屋那边我再去叮嘱几声,不会有事!」
女匪首林黛儿点点头,道:「五哥也早些歇着!」送了薛青山出门,这才将房门关起来,走到桌边坐下,看着桌子上孤灯跳动的火苗,呆呆出神,许久之後,隐隐感觉身上有些发凉,这才记得自己身上的衣裳一直没有换。
她为了行动方便,外面穿一套黑色劲衣,里面却穿得很简单,只是在江中与楚欢相斗之时,贴身束胸已经被楚欢扯下,先前一直处於精神紧绷状态,也没有多顾及,此时终於松下来一刻,就感觉身上有些凉,知道是自己的衣裳少了些。
情不自禁地想到在江中与楚欢纠缠的情景,又想到束胸被扯走,林黛儿脸上一阵发烧,粉拳儿握起,漂亮的弯月形眼睛里带着一几分恨意。
她左右看了看,确定门窗关的严实,这才走到那张临时搭起的木床边上。
床上有一只黑色的包裹,里面装的正是她要换上的衣裳,。
……
薛青山从屋内出来之後,并没有注意到,在古庙内一处昏暗的角落,两双眼睛正盯着他缓缓离开,一根残破的石柱後面,侯幕信和一名匪众冷视薛青山离开,这才收回了目光。
「道使,当真要让他去找乔明堂?」侯幕信身边的匪众三十出头年纪,脸部有些瘦小,一对八字须,眼睛却是很细小。
侯幕信一时没明白过来,低声道:「他不去,难道还要让我们去?」
「道使误会了。」匪众小眼睛里闪着古怪的光:「我的意思是说,当真要用那个女人去换二爷和鲁天佑?」
侯幕信眼中显出疑惑之色,伸手在匪众的额头摸了摸,奇道:「秦羽,我看你也没发烧,怎麽说这样的昏话?咱们费尽心思抓那个女人过来,不就是为了用他换回林崇谷和鲁天佑吗?」
秦羽嘿嘿一笑,目光阴鸷,压低声音道:「道使当真愿意看到那两个人回来?」
侯幕信一阵,眼眸子里也显出古怪的神色来。
「林崇谷和鲁天佑都不是简单的人物。」秦羽轻声道:「他们若是回来,恐怕对道使有百害而无一利啊。」顿了顿,更是压低声音道:「道使你想一想,林黛儿虽然在会里颇有威望,但是比起林崇谷甚至是鲁天佑,那都是大大不如。会里有上百个弟兄,除了林崇谷,恐怕连鲁天佑都镇不住,就更别说林黛儿能在短短时间内将所有人都镇住了。道使完全可以藉助这个时机,拉拢人心,只要手段得当,这歃血会曰後就未必姓林了!」
侯幕信眼睛亮起来。
「只要道使能够控制歃血会,又加上您的道使身份,林黛儿只怕终究还要依附於你。」秦羽嘿嘿笑道:「到时候道使想要如何摆布她,那还不是由您说了算?可是如果林崇谷和鲁天佑回来,只怕……!」他说到这里,便止了话头,後面的话不用说,侯幕信自然也明白其中的意思。
侯幕信微一沉吟,终於道:「那你说该怎麽办?」
「这就看道使怎麽想了。」秦羽眼中显出冷厉之色:「想要阻止林崇谷和鲁天佑回来,办法还真是不少,就看道使愿不愿意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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