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你不欢迎我?”
一个男人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放肆的笑声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恶意,扫视了一眼屋内的陈设和那人瘦削的身影,缓缓说道:
“啧啧……当真是对他念念不忘啊。好一个痴情种,不错不错。”
帷幔内的人听到如此评价,不禁眉头一皱,而後似乎感受到了男人身上熟悉的灵力波动,质问道:
“喻逸之?你身上居然有他的气息。当初你不是最讨厌他缠着你。”
“你对他做了什麽?”
男人听到这话,先是一愣,随即轻描淡写地回答道:
“那家夥,自然是被我杀了啊。”
那语气仿佛杀人不过是一件不值一提的小事,还带着一丝玩味。
如果柳域此时在场,定会认出这个男人就是当初在拍卖场上自报家门的陈冠清。
帷幔内的人听到喻逸之的死讯,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
一道光影透过,勾勒出那副身躯摇摇欲坠的模样。
沉默了许久,那人好半天才强撑着身子,语气颤抖着问道:
“据我所知,喻逸之的魂灯可还在绝凌峰好好放置着。你就不怕李听寒和净尘真人发现後,怪罪于你吗?”
“我自然有我的办法。不用你多操心。”
顶着陈冠清的容貌,男人脸上挂着一抹嚣张的冷笑,满不在乎地说道:
“不过……喻逸之那家夥,恐怕到死都会认为是他的亲师弟背叛了他吧。他自然想不到他的小师弟早就被我夺舍了。”
“哈哈哈。绝凌峰小师弟的身份果然好用。我只是告诉他,李听寒神识受损,据说要用紫霄炼魂鼎才能修复。”
“没想到喻逸之居然轻易相信了,听话地离开了天衍宗。殊不知……真正要用此鼎的人是我。而这一切不过针对他所设下的圈套罢了。”
“不过……何生。你这家夥向来冷血无情,怎麽会突然对这种事感兴趣?”
男人狐疑地看向帷幔之中的身影,似乎察觉到了几分异样,试探性地询问道:
“该不会是受到了谁的指使吧?”
“这是我的事情,轮不到你置喙。”
帷幔之内的那人语气依旧冷淡,吐出的话语无比凌厉,显然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
“哦?是吗?”
男人嘴角上扬,露出一抹冷笑,缓缓靠近床榻,突然伸出手,迅速将帷幔拉开,
“其实我早就发现了,你根本不是何生。”
他毫不留情地将那道身影从帷幔的保护之中剥离,随即狠狠地掐住那人的脖颈,仿佛要将对方的生命一点点碾碎。
“时子衿,怎麽样?听我讲了这麽多话,你还满意吗?”
“咳咳丶咳——”
时子衿被他举起,那微微颤抖的指尖,白皙得近乎透明,仿佛能看见皮下的青筋,一阵压抑的咳嗽声传来,每一声都像是要将肺腑咳出。
看着面前那张熟悉的脸,因缺氧而变得涨红,男人的语气越发狠厉,手指毫不犹豫地收紧,说道:
“你简直太过天真了。你不会以为我会像何生一样,在这浪费时间,陪你继续演下去吧?”
“不过是受到了一时的庇护罢了。当真以为我不敢杀你?”
随着脖颈上红痕加重,时子衿的身子也微微颤抖,带动着榻上的帷幔轻轻晃动,似是与他一同承受着痛苦的折磨。
在男人看来,无论何时何地,想要杀死眼前的时子衿,简直轻松地如同碾死一只蝼蚁。
看着时子衿眼角含泪的脆弱模样,男人轻蔑一笑,语气越发不屑,说道:
“见你过得如此之好。呵!何生那家夥心慈手软,果然对你手下留情了。”
“既然他不忍心,那就让我来替他结束这一切吧。”
男人手指骤然收紧,感受着时子衿越发微弱的气息,却发现他的身上兀然冒出一朵黑色的火焰,将他逼退。
“为什麽在你的体内,居然有何生本命黑焰的气息?而且这股气息还不浅。该不会你们已经……”
男人一边说着,神色越发古怪,语气当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仿佛看到了什麽颠覆认知的事情。
“不对,不可能!何生那家夥,怎麽可能会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