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海站出列,想要继续替林桑晚辩论时,景仁帝平静地看了他一眼,把目光落在林桑晚身上,温和道:「定阳侯说你无缘无故打伤了他家二公子,可有此事?」
林桑晚拱手行礼,平静道:「回陛下,确有此事,只是不是无缘无故。」
景仁帝斜靠在软枕上,道:「说来听听。」
「臣女有一问,若有狂徒,心存淫邪,以恶言相加,侮辱良家妇女,虽未致其含羞自尽者,按《南顺律例》应当如何惩治?」林桑晚目光炯炯地望向台阶上的景仁帝。
未等景仁帝发话,台下的温正年一甩袖口,盯着林桑晚道:「律曰:若以恶言相加,视其行为轻重定夺,轻则鞭笞三十,重则流放边疆或或囚禁囹圄,不得宽宥。」
蒋礼转身觑了一眼林桑晚,心有不安。
林桑晚垂眸,继续道:「昨日在福仙楼,定阳侯二公子出言不逊,侮辱良家妇女,臣女出手教训一番,有何不对?」
「一派胡言!」蒋礼脸色铁青,盯着还未长开的林桑晚,怒道:「明明是你狂悖无礼,你说他欺辱良家妇女,那当时可有良家妇女在场?难道他欺辱你了?」
「侯爷何必动怒。」林桑晚转头,冷眼望着他,慢道:「当时确无其他良家妇女在场,可侮辱之语一旦出口,不管在不在场,传入耳朵,就能伤人。而定阳侯二公子出身勋贵世家,理应以身作则,怎可口出秽语?」
定阳侯咬着後牙槽强硬道:「这都是你一面之词,有谁听到了?可你打人之事确是实打实。你们林家的姑娘不修身养性,不学女德女戒,占着会点功夫就如此张狂,如今我儿右手被你生生折断了,你居然还觉得你没错?」
「那又有谁看到我打人了?」林桑晚轻哼一声,一双沉默清明的眸子朝蒋礼望去,背脊挺得笔直,一字一句道:「我林家之女是不学女德女戒,我们惟学保家卫国丶浴血沙场的本事!学得是宁可战死沙场,也不可使我南顺百姓国君受辱的忠肝义胆。我们林家女儿行事坦坦荡荡,光明磊落,我敢认下打人之事,定阳侯二公子可敢认下辱人之事?」
一时间宣政殿内鸦雀无声,朝内大臣面面相觑,尤其是文官们更是羞愧的无地自容。
想起镇北王年轻时曾带着全家血战疆场,如今一把年纪了依旧守在边疆,守护一方安稳。
宣威将军更是秉承镇北王意志,而他们居然在朝堂里任由定阳侯去问罪一介女娃。
林桑晚,她才十四岁啊!
若是传了出去,一群大臣任由定阳侯欺负镇北王府的姑娘,那他们还如何立足。
景仁帝眯起眼,对林桑晚道:「起来吧。」
「陛下,微臣。。。。。。」蒋礼面色惨白,还要继续说些什麽,却被一道温文尔雅又坚毅的声音打断。「启禀陛下,微臣有事启奏。」
只见林桑晚身後两丈外,大理寺左寺丞齐乘渊缓缓走出队列,对着景仁帝拱手行礼。
景仁帝望了他一眼,道:「说吧。」
「昨日下午微臣正好目睹全场经过,定阳侯二公子确实口出秽语。」
此时殿中又恢复了寂静,纷纷将目光投向说话之人。
朝内大部分大臣虽内心有愧,可不敢出列,当今皇后可是定阳侯的亲妹妹,大皇子也最有望继承太子之位,他们不敢也不愿与定阳侯结怨。
可齐乘渊,一个正五品的官,却敢直言,着实像打了他们一巴掌一般,让他们老脸火辣辣的疼。
林桑晚没有起身,转头,只见他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书卷气。一双眼睛坚毅而沉稳,鼻梁挺直,嘴唇轻抿,整个人透着温文尔雅气质。
听此,景仁帝坐直了身子,望向周瞻,问道:「周阁老,你觉得此事该如何处置?」
周瞻站出行礼後严肃道:「定阳侯二公子德行有失,本应鞭笞三十,现如今断了一臂,也算是有了惩罚。至於镇北王嫡孙女。。。。。。」
周瞻顿了顿,望了林桑晚一眼,沉声道:「根据《南顺律令》,凡私自斗殴者,不论首从,若伤人者,杖八十。」
众人皆冷吸了一口气,林海立即跪下,声音颤抖,道:「求陛下开恩,恳请陛下让臣代过。」
宣威将军膝下仅有一儿一女,若真五十丈下去,不死也残了。
要真这麽做了,史官笔下该如何写?
镇北王府男眷在外血战疆场,其女眷却因惩奸除恶而血溅皇宫?
这要是传出去可得了,其他大臣见状也纷纷跪下,求景仁帝开恩。<="<hr>
哦豁,小夥伴们如果觉得不错,记得收藏网址或推荐给朋友哦~拜托啦(>。<)
<spa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