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年嫿意犹未尽地就着满桌子辣菜吃完一碗米饭,胤禛悬了这麽些日子的心才放下来。
「可算是能吃下东西了,苏培盛,这桌子菜是小厨房哪个厨子做的,去拿袋银子,赏。」
苏培盛得了指令,笑着弯腰退了下去。
年嫿这才注意到四爷眼下的乌青,她这几日吃不好睡不好,四爷在一旁陪着也没舒坦。
为了缓和气氛,年嫿主动打趣道:「或许这胎是个小格格呢?宫里不是有酸儿辣女的说法嘛。」
胤禛将人圈在怀里,叹息道:「无论小格格还是小阿哥,你平安就好,咱们府上的孩子在精不在多,没必要一直让你辛苦。」
这话就有点对亲爹的不满了,年嫿可不敢接这话,忙转移话题道:「方才说我二哥要去高丽,这等美差,怎麽就轮上他了?」
按照以往的经验,只要二哥一路不出什麽岔子,顺顺当当把这差事完成了,恐怕回来就又得升官。
胤禛沉默了一会儿,一时也摸不清皇阿玛的想法,只安抚年嫿道:「皇阿玛慧眼识人,又珍惜人才,你二哥在待人接物上既有出身大家的气度,又不会过於倨傲目中无人,在内阁新人里面表现又突出,不选他选谁?」
年嫿被这一番夸赞逗的笑起来:「那就是说,在四爷眼里,也十分满意我二哥咯?」
胤禛被她看得偏过了头:「本就是皇阿玛都说好的人。」
四爷虽这样说,年嫿却从他脸上看出来了对自家二哥的态度,心里跟着又松了一口气,至少从现在来看,四爷对年家是没什麽不满的。
随着皇帝的寿宴结束,几位公主同额附启程回了蒙古,年嫿本以为四爷会跟着闲下来,没想到四爷不仅没得闲,被派予的差事反而更多了。
最先是皇上不知从哪处听到了道家占星术士的谗言,说今年本朝会有大事发生。
鬼神迷信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可偏偏康熙把这件事当了真,不仅把几个儿子叫到宫里就这「大事」胡乱猜测了一番,还接连传召了几位江湖上有名的道人到宫中祭祀做法。
康熙问话的时候,太子就低着头立在下首,一句话也不敢多说,生怕这大事与自己扯上关系。
到了六月,原本在江苏太仓打着「朱三太子」反清的首领念一和尚被处死,太子急忙安慰康熙说,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大事。
国祚安定,反贼被清,怎麽不算是能在天象上透出的大事,可偏偏康熙听後摇了摇头,似乎觉得这件事还不够震撼朝野。
夜里,年嫿抱着四爷的手臂听他说起这件事,疑惑道:「那妾倒是一时摸不清,万岁爷究竟是希望这大事发生,还是不希望它发生了。」
胤禛:「以我从小的记忆,皇阿玛是从来不笃信鬼神之事的,此次江湖术士的话惹得他如此重视,恐怕是心中早已有了特定的考量。」
就跟近年来朝中涌现不绝的祥瑞一样,若不是皇阿玛自己主动授意,哪里会有那麽多乱七八糟的神迹降世。
年嫿凭藉着自己看影视剧得来的那点微薄的记忆,依稀能记起废太子事件似乎要比眼下的年份靠後许多,可如今万岁爷的一言一行,都在把所有人朝着那个猜测推。
「放心,朝中再人心惶惶也扰不到你头上。」胤禛拍了拍她的手,安抚道:「你只需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便可,外面的事,莫说你了,便是我也左右不了皇阿玛的心意。」
话虽如此,四爷说完这句话没出几日便被万岁爷带着出行围猎了,年嫿因着怀有身孕没有随行,倒是因为此次围猎有不少需要内宅妇人社交的场合,福晋带着几个孩子跟去了,因着弘旭受康熙喜爱,也被康熙指明了要带过去。
这还是四阿哥生下来第一次跟年嫿分开这麽久,年嫿一边指挥着品月收拾东西一边止不住叮嘱:「去了围场要听你阿玛的话,有事就去找你耿额娘,她此次带着你二姐姐去玩,遇到事能帮你。」
年嫿实在不放心把儿子交给福晋带,还好耿格格此行也要前往,队伍里也算是有个自己人。
「你阿玛平日里肯定忙,弘旭就乖乖的不要乱跑知道吗?若是你皇爷爷传唤你,你就像上次一样乖巧回话就是,也不用太拘谨。」<="<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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