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百福歪着头看了三人一会儿,一脸不屑地蹬着大长腿准备出去。
「呀,百福该不会以为我偏心了。」年嫿松开造化,又到门口将百福拉回来摸了摸,还重新拿了块肉乾哄它。
胤禛失笑:「两只畜牲,你还要给它们一碗水端平。」
年嫿正色道:「畜牲怎麽了,在它们两只眼里我就是它们的额娘,我要是区别对待它们会打架的,子女不和多是老人无德。」
年嫿顺嘴说了这麽一句後世的网络热词,随後想到若要说子女不和,那康熙这一家子论第二恐怕没人敢排第一。
她这不是间接把康熙给骂了嘛。。。。。。见胤禛没有要生气的样子,年嫿尴尬地别开头,装作去和狗玩。
胤禛看着她的样子,心里却还在反覆琢磨她方才那句话。年嫿养狗都知道要一视同仁,可他额娘。。。。。。
自己怎麽跟两只狗比上了,胤禛懊悔地皱了皱眉,想到前几日在考场的情形,转移话题道:「那日我在考场看到了你二哥,下笔果断,神态自若,想来是发挥的不错。」
年嫿果然朝他看过来,眼睛睁的大大的:「果真?那我二哥有没有跟您打招呼?」
胤禛沉默了一瞬,实事求是道:「并未。」
临走的时候年羹尧倒是专门往这边看了两眼,但却并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他不主动来问安,胤禛自然也不会当着一众人的面主动与他交接。
这个答案倒在预料之中,年嫿尴尬地替自己二哥找补:「或许是,二哥怕跟您闲聊搭话影响考风考纪。」
胤禛无所谓地点点头,反正年羹尧要走仕途,以後在朝中见面的机会多的是,不差这一次两次。
胤禛反应淡定,年嫿却暗自捏紧了手帕,她记得以前看影视剧的时候,早期的年羹尧对雍正的态度挺狂的来着。。。。。。
年家,科举暂时告一段落,年夫人做了儿子最爱吃的牛肉丸子面,借着吃饭的契机跟儿子闲聊。
「你可有在考场见到那位四贝勒?」
年羹尧嗦了一大口面,含糊道:「见到了啊,穿的锦衣玉袍的,冷着张脸半日都不见一个笑,也不知小满平日对着这麽一个人怎麽过下去的。」
年夫人闻言打了儿子一下:「胡说什麽呢,你阿玛和你哥见了贝勒爷都恭恭敬敬的,你这是什麽态度?我且问你,那你见到了四贝勒,可有上前问安?」
年羹尧咀嚼的动作一愣,迷茫不解:「咱家又不归他管,问哪门子安?」
八旗制度下每位皇子都有自己管领的下属,年家所在的汉军镶白旗隶属肃亲王一支,确实不算四贝勒管辖范围内。所以在年羹尧看来,四贝勒和自己不仅没隶属关系,还把自己心爱的小妹拐去了,他自然对这人没什麽好态度,更别说恭敬了。
年夫人气的又想打他,但一看自己这儿子生的魁岸壮实的,打他除了费手起不到任何作用。
年夫人闭着眼吸了一口气,平稳着声线道:「罢了罢了,我也不指着你这鲁莽性子能改,我今日来是要问你正事,上次你说的那位田家姑娘,我已经派人查清她家底细了,你真愿意娶?」
年羹尧听到此处才顿下筷子,脑海里浮现一道倩影。
「什麽底细?」
「她父亲叫田文镜,是康熙二十年的监生,做了一辈子地方知县,如今也还在地方上当知州。家世虽低了些,但田家目前就两个女儿,大女儿嫁给了京城郊外一个举人,二女儿便是你那天遇上的那位,听人说也是被父母教养的极好。」
说实话,田家这门第年大人一开始是不满意的,他自己组上都是做官做出名堂来的,田文镜从仕二十年还在地方基层打转,年大人颇有些看不上。
但这点不满很快便被自己夫人劝了去。年夫人说找人算过了,二儿子婚事艰难,就该配个小户家的女儿好好过日子。况且儿子这麽大了好不容易看上一个姑娘,只要不是什麽不堪的门户,她都不嫌弃。
「哦。」
年羹尧听完应了一声,继续大口吃面。
「哦是什麽意思,你这到底是想娶还是不想,若是你真有此意,我可就要差媒人带着聘礼上门了?」
年羹尧哼了一声,用筷子卷起最後一口面,淡定道:「我得先去问一问,我想娶,人家姑娘还不一定想嫁呢!」
年夫人愣在原地。
年羹尧今日不用读书,晌午过後,想起和母亲今日的对话,他一个鲤鱼打挺从歇午的木榻上坐起,带上书童宴方便出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