膳房。。。。。。小全子也不知是受了谁的指使,竟敢给她把这道菜送上来。
赵嬷嬷拎着食盒目不斜视地往前院赶,她也是前院的老熟人了,底下人见了都笑着迎上来跟她她招呼,赵嬷嬷都一一笑着应了,待到书房门口,脸却骤然沉下来。
「哟,嬷嬷,您不在西小院享清福,什麽风把您给吹来了?」冬林今日在外面站岗,一见赵嬷嬷来,便殷勤地过来搭话。
「收起你那套吧,我今日没空跟你扯闲。」赵嬷嬷沉着脸打断了冬林的寒暄,问道:「四爷呢?在里面?」
冬林一看她的神色,以为是年格格出了什麽事,忙收起脸上的嬉笑,正色道:「嬷嬷稍等片刻,我这就进去给您通报一声。」
胤禛今日事多,本准备忙完了手头这点事再用膳,顺便让苏培盛去打听一下西小院今日吃什麽,他好抄一份菜谱来。谁料还未等计划落实,赵嬷嬷率先找上门来。
胤禛听到小林子的通报後略感诧异,要知道以往,年嫿是从来不会打发人来前院的,难道今日开窍了不成?
可待赵嬷嬷进来,把今晚西小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一说,胤禛却再没了那点暗中欣喜的心思。
「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了,他们莫不是忘了谁才是这个府里真正的主人!」
胤禛将茶盏重重摔在地上,瓷器跌落破碎,吓得站在门外的小林子一哆嗦。
赵嬷嬷倒是那个淡定的,见胤禛发火也不慌,只淡淡看了眼地上的茶渍,开口道:「年格格年岁虽小,进府也晚,刚刚发生这事以後倒也没慌,还让我先来前院把这羊肉换掉,再原封不动送回膳房。」
胤禛胸中的怒气冷不防一顿,好似被一只手轻轻柔柔地顺毛了一样,脑子也瞬间冷静下来。
「查,此事交给苏培盛,不查个水落石出,别让他来见我。」
赵嬷嬷应是,却忍不住抬起眼看了四爷一眼,心道这是气急了,连自称都变成「我」了,只是不知道这怒火里,有几分是为了他家主的威严,又有几分是为了给年格格出气呢?
前院的风波,後院一概不知。李氏抱着二阿哥,手里拿着一只拨浪鼓轻哄,嘴角扬着,母子俩说不出的高兴。
云嬷嬷缩着手从外间回来,李氏触及她的神色,遣人将二阿哥抱下去,迫不及待问道:「怎样,年氏可又将那乳羊吃下去?」
云嬷嬷苦着一张脸,低声道:「侧福晋,年氏不仅没吃,好似还看出其中端倪了,奴婢方才差人去打听了,主子爷前几日指派一个有头有脸的嬷嬷去西小院管教下人,年氏不清楚宫中的门道,这嬷嬷可是个硬茬。」
李氏捏着手帕的手一空,原本端正的肩也跟着松散下来:「竟然叫她躲过了。。。。。。她居然这麽好命,主子爷居然亲自给她挑了嬷嬷送去。。。。。。」
李氏此刻全然顾不上为计划失败遗憾,她满脑子都是胤禛给年氏送嬷嬷这件事,要知道她给四爷生了两个孩子,连怀孕时都没这个待遇。
「她凭什麽,年氏她凭什麽?」李氏红了眼眶,一脸不甘地朝着云嬷嬷问道,可这问题哪是一个年老的嬷嬷能回她的,云嬷嬷闻言只能低头,止不住在心底唉声叹气。
主仆俩跟斗拜了的母鸡一样,正在里间伤心,忽听院中传来了苏培盛的嗓音。
李氏忙用手揩了揩眼,整理衣裳往院中走去。
「苏公公怎麽这时候来了?可是四爷想到我了让我过去?」
苏培盛心底叹了口气,心道李氏这侧福晋真不知道怎麽当上的,都这时候还一颗心巴望着四爷想到自己了。
不过他一个做奴才的,平日里又最是八面玲珑,到这时候也不会在面上显露什麽,只像平常一样道:「主子爷那边请侧福晋马上过去呢,前院催的急,劳烦侧福晋跟奴才走一趟吧。」
李氏这才觉得有些莫名的怪异,但她又想着会不会是四爷今日想起来了自己,於是一颗心七上八下,一会儿不安一会儿欣喜,就这麽糊里糊涂来了前院。
到了前院正厅,李氏依着规矩跪下请安,却发觉今日的四爷比网上还要冷上数倍不止,一双剑眸就那麽看着自己,直把李氏看的後背冒冷汗。
「侧福晋,你就没什麽要说的吗?」
李氏心下惶惶,抬头道:「妾多日不曾见到爷了,憋了一肚子的话,如今竟然不知从何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