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嗓音仍是哑,但听得出平静。
「你说你?」
她愣几秒,反应过来。
他低头,想後退避开,宋昭宁之前夹过烟的手指松松扣住他咽喉。
闻也的眉弓和眼窝异乎寻常的深,眼瞳黑而皮肤白,他冷浸浸地一抬眼,懒扯了下唇角,向她露出一个非常难看的似笑非笑。
「很久以前,也有一个人对我这麽说过。」
宋昭宁挑眉:「然後?」
「然後——」
然後他弄丢了她,而她遗忘了他。
第10章噩梦
◎「抱歉。让你想起不好的回忆。」◎
「然後」的故事,被她的手机震动打断。
通话内容与善後有关,宋昭宁眉眼静顺地听着,间隙应了一两句。
重新回到车上,她脱力般地靠着座椅,手机轻轻地丢到一侧。
细而长的指端连续碰过中控面板的按钮,几秒钟後,飕飕冻人的逐渐回暖。
身侧有窸窣动静,宋昭宁转过眼,短短几个小时,闻也旧伤添新伤。
他咬着牙,冷白喉结重重咽动,他牙齿咬着滚过潮腥泥土的纱布,原本的白色几乎被鲜血浸透,指关节血肉模糊,他曲张几下手指,倒嘶一口凉气。
「有消毒水吗?」他问:「白酒也行。」
她单手架着方向盘,闻言手指无意义地轻敲几下。
沉默片刻,她侧身摸出个什麽,把一整包未拆封的湿巾丢到他身上。
「没有那种东西。」她冷淡道:「擦擦血,我带你回医院。」
闻也无言地抬眼看她,目光淡到没有实质,但是在他眼底最深处,宋昭宁敏锐地抓到他藏得很好的凶狠和戾气。
果然,刚刚的平静都是装的。
无声无息地对峙一瞬,她摇了摇头,伸手又把湿巾抽回来。
纤细手指沿着裂口撕开,捻出一张带有洁净香氛的湿巾,同时抓过他的手,仔仔细细地拭去溅入伤口的细小碎石。
浓密卷翘的眼睫如一柄小扇轻巧地垂下去,她敛了所有神色,神情细致专注。
指腹摁着他伤痕累累的掌根,她没有任何表情,不耐或嫌弃,霜雪似的一张脸。
闻也的内心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他久久地注视着宋昭宁的手指。
那真是一双没有受过任何苦难的手,精致,瓷白,纤细,柔软——
但她竟然能在危险到来之际,选择打开车门,而不是双重锁上。
闻也皱着眉,手指动了一下,被她强硬地抓回。
「你是白痴吗?你知道不知道多危险!」
「危险吗?」
她不以为意地反问,转过他的手,他的手宽大,骨节清晰,掌心好几处明显的抵抗伤。
「不危险?」他声音紧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