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瘦了很多,简直是到了有些脱相的地步。侧脸有种明晰利落却又挺拔的骨感,不显得狼狈。
想到了什麽,宋昭宁放下水瓶时开口:「你还在夜色上班吗?」
闻也不抬头,沉声应:「嗯。」
有人急匆匆地擦过这桌,脚步带起透明雨帘,宋昭宁看着她左手端菜,右手提拎一打啤酒,放下时不仅没有手抖,就连盘中装放的烤串动也不动,只有亮晶晶的油光在她眼底交错着闪烁。
宋昭宁看着他额前黑发,真是奇怪。
这人几乎从不好好地收拾自己,但是连锁商店里随手购买的定型发胶随手一喷,再随手一抓,惊艳效果堪比港影靓男,有型到好没有道理。
她也不知道想到了什麽,说:「我的酒吧快要开业了。」
是的,尽管宋昭宁日理万机,但她没忘记迷境的事情,前几天最後一道工序完成,一直建工的助理打来电话,只说「黄道吉日」。
万事俱备,只欠鱼。
原本是要自己挑选,消息却不知被谁走漏,和宋家交好的生意夥伴将自己养了小十年的红龙空运过来,说这鱼养得久了,有灵气。能镇得住夜场里的妖魔鬼怪。害得宋昭宁莫名其妙笑了好久。
闻也呼噜完最後一口粥,他真是饿得狠了,饿到过劲以後胃部泛酸,本来只想垫一垫肚子,不料却把宋昭宁碗里的也拨了过来,吃得一乾二净。
宋昭宁的注意力却没在这上面,她的手包垫在桌上,不到万元的手机正搁着上百万元的小鳄鱼皮,本末倒置到令人侧目。
「你应该不缺酒保。」
宋昭宁看着他突兀骨感的喉结,说:「万一我缺一个头牌?」
幸亏他齿关闭合得够快,否则桌面该一片狼藉了。
闻也荒唐地看着她,宋昭宁是会开玩笑的,偶尔的,无伤大雅的,冷笑话。
但说得很烂。
他皱眉,摇了摇头,表情却在时不时晃悠的灯影中变得复杂而微妙。
半晌,他含混着问:「头牌不是你吗?」
毕竟护城谁人不知,宋大小姐为迷境造势,天崩地裂来形容也不为过。
宋昭宁微笑:「不,我没那麽张扬。你所看见的,包括但不限於时代广场的大屏丶地铁GG和本地公车背屏,以及护城本地频道时不时插播的宣传片,这一切,都和我本人没关系。」
闻也抬手摁了下额角,想起她那神经病一样的未婚夫。
宋昭宁到底什麽眼光?!
「你到底为什麽……」
「如果我们不是……」
今晚第二次的异口同声,却是截然不同的对象。
宋昭宁从身侧收回目光,刚刚走过一对小情侣,模样都很年轻,看起来还像在校大学生。女生挽着男朋友的手臂,盯着她用来垫放手机的手包很久。
嘀嘀咕咕的,大概猜是不是真货。
如果不是,这未免也仿得太好。
如果是,这更加暴殄天物。
宋昭宁没有奢侈品应该按时养护的概念,在她看来,一双不防水的水鞋根本没有任何存在的必要,哪怕它出自国际知名设计师。
「你先说。」闻也侧头,因为消瘦,下颌线更加清晰。
宋昭宁没有续上自己的话:「你的问题,我现在回答不了。我在审视这段利益的同时,其实也在被很多事情捆绑着丶束缚着丶窥视着。」
「就像深渊里的恶龙?」他下意识接话,半秒後反应过来,这是不合时宜的说法,不禁咬住了唇角。
懊恼的神情很动人。宋昭宁觉得熟悉,她曾经在很多个面目模糊的年轻男孩子身上见识过。
但原来,他做起来最好看。
她又掐出一支烟,这回没再被他凌空截走。
宋昭宁点起火,辛辣冷冽的尼古丁强势过肺,她呼出弥白烟气,眉眼松懒地笑了。
「没有你想得那麽夸张。联姻,听起来像旧时代的封建糟粕,可你看护城有头有脸的人家,还不是墨守成规地沿用了下来。身不由己是有,却也没普罗大众认为伤筋动骨的程度,但任性的代价,不能绝对地说很重,但也不轻。」
她点着奶油白的烟管,菸蒂缠着一圈儿细细的粉金,像一泓碎钻。<="<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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