邀请我
岑书攥着浴袍腰带的手指微微发紧,潮湿的发梢还在往下滴水。李沪推门出来的瞬间带出一团氤氲水汽,睡衣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锁骨处未擦干的水痕。
"姜茶趁热喝。"她转身去端马克杯,指尖被烫得蜷缩了一下。
李沪接过杯子时,指腹无意擦过她手背。岑书触电般缩回手,低头看见他袖口卷起的小臂上蜿蜒着青筋,忽然想起刚才那个吻里他箍住自己腰肢的力度,脸上红霞蔓延。
窗外惊雷炸响,岑书猛地一颤。李沪放下杯子,丝绸睡衣随着动作滑过她裸露的脚踝,"我睡沙发。"
"可是……"岑书看向那张欧式雕花单人沙发,还没玄关凳宽敞。李沪已经拎起羽绒枕,一米八七的身形蜷在上面,长腿委屈地支在地毯上。
雨点砸在玻璃窗上像撒豆子,岑书盯着天花板的洛可可纹路。黑暗中感官被无限放大,她能听见李沪翻身时皮质沙发细微的吱呀,能闻到他身上飘来的雪松香混着姜茶暖意。
"你明天还要飞十三个小时。"她突然坐起来,月光从窗帘缝隙漏进来,照见李沪领口下若隐若现的胸肌线条,"会落枕的。"
李沪喉结滚动了一下,"岑老师这是邀请我上床?"
"分被子睡。"岑书把蚕丝被团成楚河汉界,"为了保证我们导演的颈椎健康。"
蚕丝被轻得压不住心跳。李沪规规矩矩平躺着,岑书却觉得床垫在持续升温。当闪电劈亮房间时,她发现李沪正侧头望着自己,眼底映着细碎的光。
"你睫毛在抖。"他声音带着笑,"像淋雨的云雀。"
岑书刚要反驳,李沪突然伸手替她掖被角。带着薄茧的指腹擦过耳垂,她整个人陷进枕头里,听见他哑着嗓子说:"我有点想越一下界,行吗?"
雨声渐弱时,岑书迷迷糊糊地应着,感觉有人把羽绒枕垫在她腰後,李沪的体温透过单薄的睡衣渗过来,像冬夜里悄悄漫上沙滩的暖潮。
窗子好像没有关严,开了道不大不小的缝,窗帘一角被卷进风雨中,在狂风的肆虐下疯狂地摇曳,偶尔停歇,也只是预告着更大的风雨。
在狂风骤雨的拍打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湿漉漉的部分紧紧贴在边缘,又被猛地甩出去,与窗框碰撞出清脆的“砰砰”声,和着外面电闪雷鸣的巨响,交织成一曲杂乱无章的交响曲。
黏腻丶潮湿丶混乱。
雨水如注,借着风势灌进屋内,飞溅丶四散,不知多久才会停歇。
终于,风雨渐歇,世界从喧嚣归于平静。
那扇刚刚还任由风雨肆虐的窗户,此时已严丝合缝,水珠顺着玻璃缓缓滑落,在窗台上汇聚成一小片水洼。
窗帘被拉回屋内,湿漉漉地垂挂着,还在轻轻滴着水,在地上形成一小片深色的水渍,水渍边缘不规则地蔓延,像是一幅抽象画。
一只手拉开窗子,开了道缝隙,氤氲的暧昧被凉意冲散,热度消减了些许,“几点了?”岑书擡手看手表,嗓子却哑得要命,李沪回到床上,回身抱住她,“还早,再睡会儿。”
睡了个回笼觉,醒来差不多就要去机场了,岑书躺在床上,完全不想动,她强制性开机,准备下床。
李沪已经把行李收拾好了,“早餐在桌上。”他走到床边,俯身吻了吻她的额头。
他见岑书都睁不开眼,忍俊不禁,“实在困就再多睡一会儿,我先走了。”
“嗯?我送你。”岑书从床上弹起来。
“不用,你在这边注意安全。”
“好吧,那你记得给我发消息,落地报平安。”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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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沪回到榕城,马不停蹄地投入拍摄中,白天拍摄,晚上跟剪辑师沟通上一部电影的剪辑,调节奏,删冗馀的镜头,连轴转好几天,铁人都顶不住,终于感冒了。
“感冒了?”他抽空跟岑书视频,岑书此时还在京市,她妈妈身体还没完全好,再加上啓明那边也有事情没处理完,两人还没说几句,岑书又要被叫走,李沪叹了口气。
岑书笑了笑,“我很快就回了,你多穿点,实在难受就吊水,好得快。”
李沪比了个OK,挂了电话。
他戴好口罩从休息室出去,顾晚乔却在门口堵着他,问道,“李沪?是我演得很差劲吗,为什麽要换人重拍?”
她突然冲过来,李沪往後退了半步。
顾晚乔被换掉了,主要原因是不够贴合原剧情,之前拍的两个地方他反复看了,她的这个角色是看上去自卑,但还有点孤傲的,顾晚乔在镜头前总不自觉地流露出娇俏感,气质不符,好在拍得不多,及时止损,问题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