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望着那一条条堆着杂物的窄巷,有些苦恼。
这里起码住了上百户人家,自己没头没尾的怎麽找?
可是看小姐那暴怒的样子,自己若是无功而返,肯定要被责罚。
小满没有办法,只好开始挨家挨户地敲门询问,是否有人知道祝青岩家住哪里。
她问了几户人家,都说不知道。小满看看天色已经越来越暗,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去敲下一家的门。
这户人家明显比别家还要破落几分,连木门都坏了,也没有修。
小满正要敲门,就听见屋里传来有女人的声音,像是在疼得抽气,伴随着「哎哟哎哟」。
难道有人受伤了?小满轻轻推开那坏了的木门,只见一个穿着粗布衣裳的女人趴在地上,痛苦的声音就是从她嘴里发出来的。
小满一惊,连忙上前查看,只见那女人的裤子上隐隐有着血色。
「大娘,您这是怎麽了?」她一边问,一边将韦氏扶回了床上。
韦氏在府衙挨了几十大板,直打得皮开肉绽,到现在都走路困难,刚才下床倒水不小心摔了一跤,便爬不起来了。
小满将她扶回床上趴好,又帮她倒了水。
「多谢你啊,丫头。」韦氏疼得龇牙咧嘴,回头对小满说道。
「没事的,大娘。对了,您认识附近有个叫祝青岩的女孩吗?」小满问。
韦氏想了想,说不认识。
小满有些失望,便起身告辞准备离开。刚走到门口,门就被推开了,秦虎从外边走了进来,黢黑的脸颊泛着红,一身的酒气。
小满与他对视一眼,随即低头侧身走了出去,继续去下一家打听。
秦虎现在已经长得人高马大,身上仍旧穿着那件破褂子,他回头盯着小满离去的背影,醉醺醺的眼中有邪念一闪而过。
他原本是看上隔壁小莲的,结果现在小莲又被官府给抓回去了,秦虎一直心里痒痒的。
小莲已经算这一片长得好看的女人了,但是刚刚出去的那个女的,比小莲还要白嫩几分。
「娘,吃饭吧。」秦虎从怀里取出几个馒头,拿给趴在床上的韦氏。
两人聊了几句话,秦虎不知是不是酒劲没过,心不在焉的。
「虎子,你咋啦?」韦氏问。
秦虎回神,「哦,没啥。娘你先吃,我……我出去一趟。」
……
小满又在敲一户人家的门,「请问有人在吗?」
屋里半天没人应,想来是没人在家,小满垂下手臂正要离开,却有一个男声从身後响起。
「你是找祝青岩对吧?」
小满回过头,认出来人後便笑了,「你是刚刚那个大娘的儿子吧?对,你知道祝青岩家住哪里吗?」
秦虎对她点点头,昏暗的夜色藏住了他脸上的贪婪和欲望。
「我知道,你跟我来吧。」
秦虎带着小满,向更为偏僻荒凉一座破庙走去。
……
韦氏趴在床上,水已经喝完了,又吃了俩馒头,还是噎得慌。
秦虎不在,她只能自己爬起来去倒水。
她一步一「哎哟」地走到破木桌前倒了水,听见外边不知何时刮起了大风,吹得木门直响。
虎子去了好久,大晚上的也不知道有啥事这麽着急。
韦氏没办法,只能步履蹒跚地自己抱起一块木板,想去顶住门。
她刚来到门边,突然听见一阵急促而慌张的脚步声,秦虎推门而入,「砰」地一声反手死死关上了门。
他的脸上多出几道血痕,像是被女子的指甲挠的。
秦虎的背抵在门上,眼里再也没有了半分酒意,两只布满血丝的眼珠子几乎要瞪出眼眶,额上青筋隐现,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
他极度剧烈地喘着粗气,脸上爬满惊恐,一只手抓着松垮的裤子坐在了地上。
摇曳昏暗的烛光中,秦虎整个人没入了韦氏的阴影里。
「虎子,你这是咋啦!?」韦氏吓坏了。
秦虎哆嗦着苍白的嘴唇抬起头,神情彷如鬼怪。
「娘……我丶我杀人了!」
……
时光如梭,很快便到了院庆这一天。
自从做好了气象观测仪,许诗明每天睁眼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看看测量仪的各项指标有没有变化。
他已经连续记录许多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