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快越好,慢一点可能就走不了了。」
谢宜瑶虽然是在城门外遇袭,刺客却早就混入了城中,而治安问题对於皇帝而言,是再合适不过的,校检籍贯丶实行土断的理由。
如此一来,谢况必定要得罪士族,但换句话说,这也是打压他们的一种方式。谢况一直想尽办法从贵族们身上刮点油脂,现在他有了绝妙的藉口。
谢宜瑶知道谢况的行事手段,他昨天有了想法,今天就能立马出手。
这些和
谢宜瑶没有直接关系,如果她在宅子里收留流民的行为只是单纯的出於好心,当然就不必在乎这个。
可她不是。
前段时间她已经在附近购入了一些田庄,现在先把这些人送过去,也能暂且避避风头。
布置完这事後,谢宜瑶终於可以喘口气了。
宫里头的人给她绾的发型太紧,也插了太多沉重簪钗,她先换了一身舒服些的行头,才准备休息一会。
此时突然有侍婢来禀:「昨日殿下穿的那件衣服,就算洗了恐怕也要有些痕迹……殿下想打算怎麽处理?」
谢宜瑶仔细回想,那裙子下摆沾染了野外的泥土丶地牢的污水,还有那刺客的血,确实是脏得很。
好在这件衣裙并非她喜欢的款式,大不了就不要了——
本来是这麽想,她却又突然有了别的打算。
「拿个匣子收起来吧。」
她虽然并不喜欢裴如之这个人,可昨夜对峙时他讲得并非没有道理。
「你为你当了公主,就能保永世富贵吗?你难道看不见前朝那些皇室的下场,难道忘记了你的父亲做过的事了吗——」
有些东西她不能忘记,就让这件衣服作为见证,来时刻提醒她吧。
现在是乱世,只占据了南方的前朝,国祚只有几十年,这片大陆已经有数百年没有六合为一了。不仅如此,哪怕只是偏安一隅,不妄图一统天下,兴衰荣辱变化也不过是一弹指间的事情。
就像她一辈子安分守己,也未必能安安稳稳一样,想到这里,谢宜瑶的心中又有一丝苦闷。
就在这时,飞鸢的声音将谢宜瑶拉回了现实。
「殿下,门外有人求见。」
「是谁?」
飞鸢摇了摇头:「只知道是个女子,说是姓沈。」
谢宜瑶心中有了数:「先请到前殿去,我马上来。」
她刚走到前殿外,就看到屋内沈蕴芳心神不宁地端坐着,侍女捧上茶来给她,沈蕴芳想都没想就喝了一口,烫到了舌头。
谢宜瑶立马走进屋内,还未开口,沈蕴芳就已经站起身来,急切地表达着关心。
「殿下你可有受伤?」
「我没事,你放心。」
「没事就好。」
沈蕴芳拍拍心口,似乎才刚喘过气来。
谢宜瑶觉得有趣:「你是何时知道我是公主的?」
「说来惭愧,那日在石城寺见到殿下时,我就觉得气度不凡,又想着『袁维玉』这个名字中好像别有乾坤,只是没有思路。今早听闻临淮公主在城郊遇袭,便猜中了七八分,这才斗胆来拜访。但要说能完全确定,自然是刚才见到殿下的时候。」<="<h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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