盼早归,是真的。
我握紧李玄歌的手,慢慢想要去闭上眼。
馀光见他拿出汤勺,放到一旁,用手端起药碗。
「不要。李玄歌,我不喝药了。」
他微微垂眸,盯着那药汤,语气无奈:「这是给我喝的。」
我困惑地偏头看他。
他仰头灌了下去,把碗放回到原处,平静地爬上床来,躺在了我身侧。
我震惊地看他,声音颤抖:「你,你做什麽」
他侧过身来,微笑地看我:
「问秋,别怕。」
他用指腹拂去我眼角的泪:
「我不会第二次扔下你的。」
那鸩毒发作得极快,他疼得佝偻身子,在我身边蜷着,浑身不停地发抖。
我用手捧着他的脸。
李玄歌侧着身子,目不转睛地看我,唇角不断溢出黑血,断断续续说话:
「自别後……旦夕思君……食寝不成……人亦消沉……」
他拼命地往前靠近,像是想要过来吻我。
我靠过去迎他。
只听见他张了张口,声音轻到了极点:「……我是真的。」
他们恩爱不疑地度过了十几年光阴。
「【「」明问秋,我是真的,如此思你,爱你,念你,怨你。
我顿觉悲从中来,难以自抑,泣不成声。
皇後李玄歌,自饮鸩毒,殉帝。
弥离间,目不能视,口不得言。
唯有耳边嘈杂一片。
有明瑾,有杨明朝,有大姐,有二姐,有李牧……
那些声音越来越轻,飘忽不知所终,逐渐不入耳了。
我似乎又能看见了。
少年李玄歌飞起两步,爬上了墙头,手心握着通红似火的小鸟,稳稳举到我面前。
「这是你的鹦鹉」
我点头:「是。」
他闻言还给了我,指向院内的临水楼阁:
「我看你来好几天了,我爹在议事,不喜被人打扰,被抓住就死定了。」
我盯着他半晌:「你爹叫什麽」
「李赞。」
「好。」我就要跳下墙头。
李玄歌却拉住我的胳膊。
我警惕地回身看他。
他犹豫地开口:「那你爹叫什麽」
我冷冷地看他:「你知道这个,是想做什麽」
他站了起来,轻轻抿唇,擡眸看向我:
「我想提亲。」
我站在墙头,和他对视:
「家母新丧。」
【完】